被推进了手术室,贺绥也被一股莫名的牵引力带着跟了进去。

一开始秉持着非礼勿视,贺绥还避开了视线,可突然一瞬间产生了一阵惊悸,贺绥不由看了过去,却见麻醉师江药打进了点滴瓶里,产妇彻底昏迷过去。

贺绥不知道这种刨腹产一般都是局部麻醉,直觉却也感到了不对劲。

只见刚才还态度亲切的安抚着产妇的护士转眼就冷了脸,旁边的门被推开,一个男医生穿戴整齐的进来,替换了先前那名女医生。

新来的男医生捏着手术刀等着,旁边一个护士手里拿着一个钟表,另有一个护士在旁边放了香炉在产妇头顶,插了三炷香在里面。

等到香烧到一道红线那里,钟表也叮了一声,那医生双眸冷淡的握着手术刀干脆利落的一切而下,丝毫不顾忌腹中胎儿的安全。

明明只是一个手术室,此时此刻却像是一场在地狱上演的默剧,每个人都满眼冷淡或麻木。

等到婴儿被抱出来,果然已经死了,脖子处一刀而下的切口直接阻止了婴儿发出任何声响,“时辰是不是刚好?”

“是的。”

“拿袋子过来装好。”

“换只死婴抱出去给家属看。”

医生态度平静的交待下去,几个护士各做各的活儿,收香炉装死婴递缝合伤口的工具,行动间满是熟练,一看就知道今天干了这种事不是第一次。

贺绥心里一寒,担忧的看了一眼产妇,索性这些人没有在产妇身上做什么手脚。

确定了产妇没有危险,贺绥这才跟着那名已经缝合好伤口去了换衣间的医生。

医生一边走一边扯开口罩,贺绥心头一跳,这医生赫然就是晚上才躺进了404冷冻柜的林医生!

之后看跑马灯似得,贺绥站在中间又看见了很多相似的画面,有的婴儿是选定了出生时辰,有的是自然死婴,甚至还有一些未成形的流产胎儿。

这家医院根本就没有拿去焚化,反而通过特殊渠道销售了出去。

至于最终的去向,贺绥闭上眼不想去看那只婴灵故意给他展露出来的餐桌以及炼丹炉画面。

“咯咯咯,好看吗?”

那些婴儿一个个化作了红眼小鬼,而黑眼婴灵则是被一团煞气纠结汇聚,最后出现在了红眼小鬼中间,扭头歪着脑袋看着贺绥,脸上是恶意的笑。

贺绥喉结滚动,压下反胃的感觉,闭上双眼心中默念静心咒。看见贺绥有了反应,婴灵这才满意了,又是咯咯一阵诡笑,“你不是好奇那两个人是谁杀的吗?继续看,别闭眼。”

贺绥眼皮子动了动,到底还是如了婴灵的愿睁开了双眼。有了之前那些画面打头阵,之后看见的画面让贺绥好受了一点。

然而这也只是相对而言,因为他看见了医生在手术台上偷窃病人的肾脏,也有宣布死亡的病人被偷了一切可用器官部件。

福康医院居然固定的向器官黑市提供货源,参与人从院长到主任到医生再到借着在太平间上夜班的便利帮忙搬运掩护的老刘。

一开始福康医院的目标还是太平间里那些无人认领的死者,可暴利足够让一个人变成恶鬼,他们开始在手术室里动手。

遇见黑市急需货物的时候,甚至还会故意误诊,欺骗病人进入手术室,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动手取了“货物”。

这已经不是一家救死扶伤的医院了,这就像是一所立在人间的魔窟,怪不得昨晚刚进医院的时候连医院主楼都被黑雾笼罩了。

贺绥看完那些事,一时心情复杂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

恰在此时周围的景象又是一变,贺绥又回到了小屋里,睁开眼,婴灵趴在地上赫赫喘气,对上贺绥的视线,被贺绥拍了一掌受了伤的婴灵扯出一抹恶意满满的笑,丝毫不在乎自己身上的难受,“怎么样,是不是被恶心到了?呵,人类啊,比鬼怪都还可怕。”

贺绥沉默不语。

婴灵再接再厉想要动摇贺绥道心,“像那种人,死不足惜,你要是帮了他们,可就是助纣为虐了。”

贺绥不为所动,从身旁的布包里掏出一张原本是给周凯准备的阴符,夹在食指中指指尖一抖,黄符燃烧,与此同时婴灵身上只觉一轻,原本的灼痛感消失了,还多了一股让鬼舒服的清凉感。

婴灵疑惑的歪着大脑袋看贺绥,暗暗警惕的往后缩了缩腿。

莫名其妙给好处,婴灵觉得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肯定是在打什么坏注意,就像它自己一样。

贺绥却没理会婴灵的警惕,也没将婴灵刚才蛊惑的那些话放进心里,只是自顾自的闭目默念静心咒,一边沉淀起伏剧烈的情绪。

在泫朝的时候贺绥生活简单,哪怕是有高官富商邀请他去降伏妖魔邪祟,也见过一些人性黑暗,可之前看见的那些画面还是给贺绥上了一堂更加生动的课。

人说到底依旧是一种动物,哪怕有文化有道德有法律等等进行约束,可无可避免的,族群里还是会有一些兽性大过人性的家伙。

贺绥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再看那满脸怀疑正小心探着四肢想要潜伏着靠过来的黑眼婴灵,“你既然是小鬼们的怨气煞气阴气三气所结成的,那你如今就暂且先跟着我吧。好在你还没有真多沾上人命,否则天道也不会允许你存留于世,只能灰飞烟灭。”

这婴灵并没有灵魂,自然谈不上超度投胎,可看着这小鬼偏偏生出了自己的神智,贺绥也做不出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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