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总攻,中军压上,依次出击!”李成在高高的观将台上喝道,旁边军旗手上下翻动。
“先锋准备出击!”镇海军各营主,什长依次将命令传达下去。
总攻的命令发动意味着今天的战事会格外惨烈。
王洛按照鼓声的节奏向既定的队列地点前进,他知道今天是无论如何也要上战场了,前锋各营都是依次冲锋,迟早也要轮到他,躲也躲不了。
不同于其他镇海军士卒的散乱,王洛麾下士卒列阵前进,手持兵器,脚步整齐地踩在地上,只能听见兵器与铠甲摩擦的声音,看起来气势惊人,也引起了其他人的侧目。
“那就是前锋三营的营主王洛?果然有几分门道,以武士之身当一个营主可惜了。”李成眯缝着眼睛,居高临下,扫过了王洛的队伍,赞许地点点头。
虽然迄今为止,所有的战场都是以武士来决定最终的胜负,但不可否认的是,整齐的队列始终会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些是精锐。
军侯李成并没有因为程国的指示就对王洛“另眼相看”,辎重与武器都跟其他营没有任何区别,甚至他连见王洛一面的兴趣也没有。
但是王洛却在短时间内在镇海军中成为了一个传奇,由一名寒门黔首成为武士,而且还在弱冠之年,这在整个中途都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奇迹,要知道甲士突破成为武士的难度堪比登天。不过只要成为武士,那么真的可以称得上一步登天。
一名武士出仕后,会被赐予食户,即将若干农夫的整年产出用于供奉武士,其中最关键的是武士杀人不受死罪,这里的被杀者指的是寒门黔首,最后不过是被罚些钱而已。寒门的后代可以找武士报仇三次,武士不得追究,这也是中土列国奉行的法则。也将武士的地位抬到的顶点。
在炎热的夏天穿盔甲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情,由于王洛使用的**必须依靠强大的速度和惯性杀敌,所以他没有跟其他人一样穿铁甲,而是只披了一件皮甲,即便如此,他的身上也因为浸透了汗水发出了难闻的味道。
“三营止步,坐!”负责引导的传令兵大声喊道,此时军阵离彭城不到五百步。
攻击前,惯例是公输家的投石车投掷石弹,呼啸声中,一枚枚砸向上彭城城墙,城墙表面早已是坑坑洼洼,石弹投上去使其被震得噗噗落灰。可惜的是,城墙极高,偶有石弹射中秦军也是杯水车薪。这种时候还是要靠步卒冲锋才行。
“攻!攻!攻!”镇海军军前锋将士疯狂回应着,冰冷地杀气冲冠云霄。
镇海军前锋架着攻城云梯,身着重铠的重装甲兵,在营主的指挥下,踩着密集且的脚步冲向彭城,紧随其后的是轻装长弓手,最后三座高过彭城城墙数米的攻城井栏也被奴兵们推着缓缓而来。
彭城城墙上喧哗声响起。秦军早已蓄势待发,待镇海军军进入弓箭射程后,率先放箭。三波箭矢划破长空从天而降,带着死亡,密集如雨。
“御!”
轰!早有准备的虎贲甲兵举起巨盾挡在面前,速度不停,埋头向前冲。
“叮叮”
箭簇敲击在巨盾上,甲兵的手也被震动得颤了又颤。运气不好一些甲兵的被利箭射穿面门,或被能贯穿重装铠甲的利箭夺取要害。
随着离城墙越来越近,倒下的甲士越来越多。身侧的战友都麻木得继续前进,没有丝毫躲避帮助的意思。在战场上这种行为只会让人死得更快。一些甲兵甚至是死于同袍的踩踏之下。
镇海军弓手后进入射程。在营主指挥下搭箭,射击,锋利的箭簇斜射向城墙上的秦军士卒。
一时间,秦军也出现了伤亡,镇海军前锋的伤亡大为缓解。前锋士卒已经过了护城河,开始在城下搭建攻城器。
战争中最惨烈的攻城战就此正式开始了。
如蚂蚁般的甲兵借着云梯和井栏向城墙上攀爬,不时有士卒被巨石砸下,惨叫着跌落。周军士卒没有一个停下动作,机械般地向上冲。
喊杀声响彻天际,每每有镇海军士卒冲上去迎接他们的都是冰冷的刀枪。
尸体大多被枭首后扔到城下,精锐的虎贲军士卒没有取得新的战果,只是在用鲜血重新渲染了一遍雄壮的彭城城墙。
“前锋营的所有武士带领甲士出击!”李成发令。左右挥舞军旗。
只剩下三个营,王洛站起来伸了一下懒腰,说道:“走吧,该我们了,命令甲士在前,甲兵在后,我们走!”是随着一列列甲士出阵,与其他身着铁甲的甲兵不同的是,甲士浑身披挂鱼鳞甲,手中一扇门板大小的巨盾。整个人如同被钢铁包裹的怪兽。
甲士出阵,镇海军士卒一阵欢呼,在血光四溅,战鼓轰鸣声,死亡的旋律已经奏响。
甲士们借由袍泽用生命搭成的通道迅速登上城墙,在欢呼声中艰难地扩大着战果。
“叮叮当当!”
秦军的箭矢虽然猛烈急促,却拿这些钢铁怪兽没用。
李成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眼睛死死盯着城墙。
战场上,作为一营之主的王洛自然不用马上冲锋,他仔细观察着战场局势,努力学习和适应着这个时代的战斗方式。
十几架工程车在镇海军悍不畏死地冲锋中到达的城下,工程车吱嘎吱嘎一阵响动后,悬挂在后方的吊桥直接落在了城墙上,紧跟着黑压压的镇海军士卒蜂拥而出,沿着工程车杀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