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音这丫头总算是学聪明,知道尽量保护主子了。
只是李氏不是轻易好糊弄的,晴音也拖延不了两句。
“我问你,你为什么胆敢将大小姐不吃的葡萄,给表小姐端过去?”李氏一针见血。
“我、我只是看表小姐受了委屈,所以才……”
话未说完,李氏用扇子柄重重敲响晴音的额头:“还不说实话!”
晴音被猛猛一吓,再也坚持不住,哭着道:“大小姐见卫夫人和表小姐有心前来探望,感慨这几日冷落了她二位,可又拉不下脸面去和好,这才嘱咐奴婢给她二位多准备一些瓜果茶水奉上!”
屋内骤然一静。李氏神情古怪地瞥傅思滢一眼,又逼问晴音道:“然后命你偷偷在茶水里下药?”
晴音慌得连连摆手:“没有!绝没有下药!”
见李氏一直怀疑下药,哪怕是晴音也不由得又急又气:“夫人,您为何一定要强迫奴婢承认下药?奴婢没有做过那种事,大小姐也从来没有说过那种话!那些葡萄和茶水都是干干净净的,与您和本家夫人小姐们吃的毫无差别!”
李氏一怔,看着神情羞愤的晴音,霎时间无话。
晴音感到莫大的屈辱:“您就是将奴婢赶出傅府,奴婢也绝不会承认没做过的事。”
见母亲神情怔怔,傅思滢在一旁凉凉地道:“怎么,娘亲审问人就是先断定有罪,然后再逼迫下人承认有罪?”
“我……”李氏倏地看向傅思滢,摇头,“娘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傅思滢神色淡漠,“我没有命晴音给她们俩下药,出乎您的预料?”
“思滢!”李氏悔不当初。
傅思滢起身,走向卫兰灵。卫兰灵两眼通红,满是害怕地看向她。
傅思滢笑:“怕什么,我连抬胳膊都费劲,不会打你的。”
闻言,卫兰灵更是畏惧得缩起脖子。
一直没说话的小李氏软着声音,上前拉住傅思滢:“思滢,兰灵是痛得失神了,才会胡思乱想、疑神疑鬼。你原谅她啊。”
傅思滢觑一眼小李氏,避开小李氏挽过来的手。
“她痛得失神了,就污蔑我给她下药?”
卫兰灵委委屈屈地小声道:“一屋子的人,只有我与母亲起了动静,吃食又是从表姐那里送过来的……”
傅思滢狠狠翻出一个白眼。
这时,坐在一旁颇为尴尬的郎中问道:“不知这位夫人和小姐吃了多少葡萄?”
卫兰灵答:“一大盏。”
“喝的是什么茶水?”
“蜂蜜青茶。”
郎中恍然大悟:“这就怪不得。若是葡萄吃得多,再喝些水,本就容易闹肚子,更何况喝的还是加了蜂蜜的青茶,那就更润肠通便。一时起了这么大的动静,也是情有可原。”
郎中的话令卫兰灵傻掉:“嗯?”
郎中解释道:“是在下疏忽,未想到这茬。寻常人家吃葡萄不过是数颗,到不了能闹肚子的地步,相府自然非寻常人家能比。”
听到郎中的话,只听有一个之前同样在屋子里伺候的丫头说:“夫人,奴婢当时就在卫夫人和表小姐的身旁候着。那一大盏葡萄数量的确很多,而且、而且大都是由表小姐吃了,卫夫人吃得少些、喝得多些。”
闻言,李氏哑然,未想到竟会是这种原因。卫家未曾有过这种经历,是以卫兰灵不知痢疾的厉害,只能想着是被下药。
李氏霎时间看向傅思滢,神情万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