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慕容文琦接过天鶴递过来的药一饮而下,“天鶴,这几天谢谢你了。”
“将军见外了。”鬼医之名听着可怕,其实他不过是个白衣翩翩,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鬼医之名只是源自于他的神出鬼没,他一身医术精湛,却跟少出现在世人面前,而且每次给陌生人医治,都会面带一副鬼面。
他接过空碗噙笑道,“将军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今日我就离开了,望将军多多保重。”
“你要走了吗?是回去找你家主子复命?”慕容文琦听到他离开,首先想到的就是阿漠。
天鶴目露迟疑,最后还是摇摇头道,“尊主不召见,我也不好凑上前去。不过,我会守在尊主不远处的。”唉,这几年尊主隐世,他们九宫一众人也非常低调。
“啊,这样啊,那能不能帮我带点东西给阿漠?”慕容文琦眼露祈求,满脸期待,堂堂一个三品将军居然如此低声下气请求他了,天鶴倒也不好再拒绝,而且他也能趁此机会回禀尊主这边的情况。
于是,他这次回去,多了两口大箱子。由此一路上忍不住直摇头,发誓下次再也不心软了。看,这就是心软的下场,生生拖慢了行程。
午时三刻,林惕厚带着圣旨终于风尘仆仆赶到了齐凌峰山脚营地处。
“圣旨到……”他手举明黄圣旨,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凌凌,等着慕容文琦等人出来领旨,那倨傲得意的神情让沉稳踱步出来的慕容文琦等人,看得鄙视不已。
林惕厚骑在马上,远远就看到了慕容文琦,心中不免疑虑了起来,看他面上隽逸,身姿傲然挺立,怎么看也不像个身中剧毒,濒临死亡的伤者啊。
随着众人走进,林惕厚也翻身下马,虽有疑虑了,可是如今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林惕厚一边偷瞄跪在地上的慕容文琦,一边高声朗读着圣旨,恨不得全军营的人听到呢,“慕容将军接旨谢恩啊……”
圣旨读完了,只是慕容文琦却没有接旨,还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来人,拿下。”
一旁伏地而跪的将士们也纷纷站起,陈启福更是一跃而起,扑向林惕厚,夺过圣旨扔向慕容文琦,把他制服。行云流水的动作让林惕厚毫无反击之力。
林惕厚身体拧扭,徒劳无用,还是被乖乖降伏了,只能喘着粗气,面露狰狞,嘴上破口大骂,“慕容文琦,你居然敢抗旨不尊,其心可诛,你想干嘛,干嘛?”
慕容文琦悠悠然打开圣旨迅速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你才找死,谁说我延误军机的,哼,匪徒早就被降伏……”
挥手,营帐之后缓缓赶出一辆辆囚车,里面一个个囚徒垂头搭脑,无精打采啊。
林惕厚傻眼了,不对啊,这难道是情报有误,还是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兄弟们,准备启程!”慕容文琦一声令下,一处处营帐霍然倒地快速被收拾起来,众士兵有条不紊地开始出发上路。
“林少爷,我们也走吧,金銮殿上,我可要好好扯掰扯掰……呵,想我慕容家世世代代忠心护主,怎么就被你们林家这样容不得了呢?嗯?……”慕容文琦不再理他,上马挥鞭,骏马昂首阔步,直奔领头之位。
墨九慕杀了大当家后,再没有耽搁,飞驰赶回大山村。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前不甚明了,甚至还鄙夷过如此说法。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没有真正经历过,谁能否认?
反正他此时是深有体会了。他每天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赶路,不知疲惫地奔波,不就是为了那心头时时出现,牵挂着的人吗?
一场大雪纷飞,满山的积雪经过十来日的阳光普照也渐渐融化消失。
唐豆豆手拿砍刀,行走在山林之间。
墨九慕赶到一时,就看到她挥动着砍刀劈砍树枝的模样,一下一下,明明只是单调的动作,他却看得津津有味。
白皙如羊脂的脸颊处已经泛起了丝丝红晕,灵动又清亮的眼睛,咕溜溜转动着四处张望,即是寻找有用之物,又是防备有害之危。
忽然,她不动了,因为,她看见了那件熟悉的衣袍,抬头而望,不知觉红了眼眶……
四目相对,牵动心底深处的一根弦,砰,断了!
十几日,她把害怕无助压在了心底,现在他总算出现了,顿时觉得万分委屈,那句心中所想,且时时盘旋在嘴边的话,却怎么也问不出来了。只能捂着心口,默默垂泪。
墨九慕看着那一行清泪毫无阻碍,不受控制地流下,心揪着疼了……
他身形一闪,已经移到了她的面前,一个拥抱,两人紧紧相偎相依。
“呜,唔……你上哪去了?说好了等你回来,可是,你上哪去了?我……我等了又等,还是等不到……”唐豆豆的满身倔犟强忍,还是被这个温暖的怀抱攻陷了。她怕打着他的背,一下下捶打,控诉自己的委屈和他的错误!
“乖,我的好姑娘,我的好娘子,乖,我回来了。”墨九慕轻轻抚摸她的秀发和背脊,紧紧拥着她,有股想要把她揉进骨子里,却不得不强忍住产生的疼痛感袭击着他的心脏。酸酸麻麻,这种感觉,好……酸爽啊!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流逝,唐豆豆痛痛快快发泄心头的不满,哭了一个稀里哗啦。等终于平静心绪了,却埋在他的怀里,再也抬不起头来。
他的胸膛湿漉漉一大块,微微抽涕着,唐豆豆揪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