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里有一座百草园,我是知道的。
镜梳经常就在这里采些花草,制作怡神而又有药理的香囊。
毫无疑问,她是要准备送给萧木的。
只是那个男人,不值得。
笙玉璃想掩盖他身上的毒,可是失败了。
他还想掩盖是他自己下的毒,他也失败了。
他服食了催进药效的石骨散,使病症整整提前了一个月。
我们成亲刚满一个月。
他只是,想瞒着我,不想连累我。
可是他却不知道,我早已不是那个单纯的镜梳,我只是安小梳。
苦情只有我爷爷才有解药,并且只有一颗,当镜梳想研究其原料成分时却是被萧木抢了去,他说他替她保管。
苦情的另一种解法,便是取中毒人最心爱的人心头上的血来做药引。
苦情苦情,苦等却已无情。
萧木知道笙玉璃爱镜梳,他又凭借镜梳对他的爱让她下毒,以此来逼迫笙玉璃。
百草园的珍稀药材很多,我寻了药材便回了玉楼锁。
他还在那里,只是不停的咳着。
我皱了眉,不是已经施了针,喝了药了,为何还会如此。
大概这是我的一种习惯,他见到我走来便把手伸了出来,让我把脉。
顶着他灼人的目光,我微微坐定,认真把探起了来。
还是那样的脉象,只是期间微微有了波动,我蹙了眉,望向他,“你今天还吃了其他的东西?”
“没…只吃了药。”他的嘴唇有些苍白。
“那就是浇了凉水了?”
仿佛被人猜中心事般,他很快就辩解起来,“我只是…”
在我直视的目光下才低下了头,“只是不小心才被浇了…”
我拿出刚采的新鲜草药放在他面前,“知道这是什么么?”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我,摇了摇头。
“这是石草、骨药,是制作石骨散的原料。”我这样说着他的脸色却是一变,只是依旧很苍白。
“这下,太子还不给镜梳一个交代?”我这样用着镜梳的名字,却是没有想到的心安与自然。
他咬了咬唇,犹豫了半天才开了口,“是我自己下的。”
“为什么这么做?”
我看着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又低下摇了摇头。
“太子既然不肯说,镜梳也不敢强迫太子,只是太子中毒之事,要如何像其他人解释?尤其,是你的父皇。”
“毒,不是你下的。”他终于鼓起勇气看着我,却是答非所问。
我静静的看着眼前痴情的男子,镜梳有他,何其幸也,只是结局往往不会圆满。
“你的毒,我会帮你治好。”我站起身来,看着他听后慌乱却没能抓住我的手。
“只是有个条件,”我对着他笑了笑,只不过这次是真心的,“放我离开东宫…”
只是他病态的脸上更为苍白,使劲的摇着头,“不…不…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我淡淡的收了笑,“就算你不顾自己,你可曾想过你的臣子,你的父皇?想过你祖辈辛苦打下的万里江山,想过朝廷之上的忠心臣子对太子的期待?为了我,不值得…”我背对着他,这句叹息的话也是被风吹得很轻很轻,轻到我自己几乎都听不到。
可是他却听到了。
我收回了步子,在他为我的话错愕不已时,坐了下来,与他平视,“我不是镜梳,不是…”
“不…你就是!”他有着机会就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衣袖,不让我离开。
“你最爱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你到底明不明白?”
“镜梳,我知道你只是在骗我,不让我难过对不对,你要离开我,我便是生不如死,却又不得不期待,有一天你会回来…”
“你要去找萧木对不对,你那么爱他,可是他呢?还会爱你吗?他现在在塞外已经与外敌联了姻,娶了寇贼的公主!你就算去找他也是没用的…没用的…”他有些激动,说出话来却是后悔了,只是张了张嘴面色悲伤的看着我。
我静静的听着他的话,原来他这个太子已经把一切都知晓,只是在我面前,他却下不了手,因为怕我伤心,怕我难过。
只是我不是镜梳,对萧木,我只有恨。
我面色冷静,“萧木受皇泽天恩,身负重责,却是与他国勾连,意图谋反,还下毒加害太子,其罪当诛!”
我转眼看着讶然的笙玉璃,“太子现在已掌握证据,为何不上朝廷上报?”
他却是以为我是气极了才说的话,惶恐解释,“镜梳,不是的,我没想过要害他,你别误会…”
“太子,你应当对得起太子这两个字,身为太子便不可儿女情长,这个道理太子应当比我懂。”
“镜梳你别这样,我不会害他的,只要你别走,便什么都好,什么都好…”
他说完便哽咽了,低着头哭泣起来。
我错愕了。
我是第一次见到男子在我面前哭,还是个太子,虽然刚才我的语气是重了点,但是我也是只为了提醒他。
把一块手帕递给他,“别哭了。”
他听到我的话停了,眨着泪眼看着我。
“擦擦眼泪。”
他微微有些犹豫。
我猛然发现是萧木送给镜梳的那一块,这是天意。
“你的身子很虚,平时要注意调养,要多…对了”我按着记忆找到暗藏夹层里拿出几个香囊,走到笙玉璃面前递给了他。
这是镜梳本来打算赠给萧木的,只是依我的性子,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