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守卫打开,一股血腥之味扑面而来,门在身后悄然关了,循着窗户侧漏下来的月光走近他,笙玉璃没有声响。
可我知道,他醒着。
玄色的衣服已被血浸湿,厚重的仍看不出出血鲜红的颜色,已好的疤痕和尚还未尚未合上血肉的伤痕触目惊心。
“你可知道你还能活几天的时间?”我看着他胸口被烙上的伤疤。
“与你无关。”他的语气很冷,苍白的脸上都透着冰霜。
“是与我无关,可是你的命,我不得不管。”我俯身下去,看着笙玉璃睁得越来越大的眸子闭了眼。
吻绵长而无力,我能感觉到他轻轻的颤抖与唇间的苦涩,那是苦情的解药,渐渐化开,我甚至能感觉到它倒流到了我的心脏,苦涩的带着丝丝抽痛。
我适时推开了他,不敢去看他脸上表情,低语道:“你的毒已解,现在我们互不相欠。”
他愣了几下,最后却是不带着毒解后的喜悦,情绪却完全失控了。
我转身抬起步子往门走去,该说的和该做的都已经做完。
“镜梳,你知不知道,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你知不知道?!”身后,他几乎是要哭出来的怒吼。
我的脚步一步未停,走得稳稳当当。
我相信他也看清了这一点,因为他也不说话了,只是喉咙间带了隐忍的呜咽,散在寂静的空气里,萦绕在耳朵里怎么也散不去。
夜色的掩照下,月光越显流淌着银华般的哀婉流长,周围,寂静而冷清。
一切,都应该这样结束。
萧木守在门口不远处的亭边,他在月光注视下转过了身,温柔地笑问:“他说了吗?”
我摇了摇头。
他的脸凝重了一会,随即道:“笙玉璃是皇位的继承人,他肯定知道,梳儿,你一定要帮我。”
我仰视着他,月光在他脸上投下一层温柔的影子,凝结了一种雾气般的霜,我的心有些抽痛,直视着他深情的眼安静的点了点头。
“梳儿,我知道你能做到,只有你能…”他拥住我,嘴里还在嗫嚅,我转眼看着月光裁下的影子,虽然并拥,却是那样的孤寂。
其实我们都是孤寂的,只是靠在一起互相寻求温暖。
我闭了眼,沉默了会,开了口:“萧哥哥,我有一妙计。”
萧木愣了愣,推开目光沉沉的看着我。
我努力扬起嘴角,看样子,笙玉璃是死都不会说,那我们为何不放虎归山,然后探听虚实?”
萧木惊讶的看着我,讶然的眸子里带了一丝赞赏,“从前的梳儿可不会这等谋权之术。”
“生活在东宫之内,纵使是天真的小孩都会变得世故,更何况,为了萧哥哥,更是要变得更出色。”
“可是笙玉璃死了,我一样可以掌控局势。”
“笙玉璃迟早会死,那苦情的毒是必死无疑,”我转眼看着萧木,道“反正解药已经失踪…”
“梳儿…解药还在我手。”萧木皱了皱眉,似是有什么心事淤结,后缓了缓脸色,复又自信道:“你只要告诉笙玉璃,只要他乖乖听话,我定会为他好好保存这解药,如若不然…”萧木冷哼了一声,“他也活不成。”
“解药在我手里,就算是放他而去,谅他也不敢上禀朝廷,玩自己的小把戏。”
我低头望皎洁的月光,“萧哥哥打算派何人去比较妥当?”
萧木严肃起来,“萧情。”
一道人影立即出现在眼前,我别过了视线。
“大哥。”
竟是兄弟么?我抬眼看那萧木,他们,并不是太过相像。
或许是心性所至吧。
我微笑看萧情,他也抬起含着冰霜的眼看我。
“忘了介绍,这是我弟弟,萧情。”
萧情点头颔首,意为知晓。
“你保护梳儿,潜入东宫中,里应外合,尽快把打听消息,把兵库的秘密套出来。”
“我也要去?”我的表情微微错愕,心中却是心知肚明。
“梳儿...”萧木表情柔和下来,微微整理我凌乱的发丝,“你毕竟是太子妃,丞相府需要你来稳住局面,我想,依着笙玉璃对相府的畏惧,和着与你的夫妻情分,此次事件不过太过为难你。”
我沉默,点头。
原以为萧木是喜欢镜梳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镜梳的心头血于笙玉璃为唯一的解药,萧木只是眉头微皱,这将这爱意生生推散。
儿女情长,于朝廷逆袭之事看来,都只是一厢情愿的笑话。
“和他说说话吧。”萧木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离开。
萧情也隐了身影。
我抬眼看正圆的明月,沉默片刻,抬腿走了进去。
一推门进去就看到笙玉璃低头不知在思索什么,看到我进来竟是有些惊讶,我看到他的嘴微张了张,可是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他身上的衣衫已是早已被血浸透,带着干了的还有正在干的混在一起,还有的血顺着衣裳滴落。
我尽量不使自己去看那触目惊心的血,拆开被绑在一边的绳子,他的表情很错愕,只是静静
的看着我熟练的解着绳子。
绳子终于都解了,他的身影站得有些不稳,倒了下来,我赶紧扶住他。
咫尺之间,他的气息很是微弱。
他站稳了之后便狠狠推开了我,不让我碰他。
我倒是坐在了椅子上,看着他在身上慌乱的要找什么东西。
淡然的喝着茶,茶香四溢,齿唇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