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公孙瓒派出的手下传来消息,言刘虞已在四处扎寨,呈包围之势,攻势越来越近。
公孙瓒召集众人前来官署议事,一听说刘虞正准备对他发起进攻,不免大怒:“刘虞老儿,竟敢兵临城下,欺人太甚!”
一旁的刘备皱着眉头的说道:“伯珪兄,此番刘虞来袭,兵强将广,恐难以应付。”
“玄德过虑了。”公孙瓒神态的自若的回答,顺便分析起了接下来的计划,“刘虞此番虽兵多,但此人不识计谋,老实迂腐,今夜有风,我们只需顺风纵火,趁势突袭,刘虞必败!”
刘备听后,不免震惊了起来,连说话的音量也陡然提高,他劝道:“伯珪兄不可,为将者岂可不顾百姓生死。”
赵云正站在刘备身后,当他听到公孙瓒这个计策时,亦觉难以置信,他从未见过如此冷峻残忍的公孙瓒,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最初选择投靠他是否是一个错误。
“大丈夫岂可怀妇人之仁?”公孙瓒一点也不慌,还愤然的白了刘备一眼。
“幽州是汉室的幽州,百姓亦是汉室的百姓,你我为朝廷效力,岂能祸及无辜?”刘备盯着公孙瓒的脸庞,握着佩剑的手都紧张的不免渗出了冷汗。
听到刘备这番话,赵云的心不免缓和了下来,他看着刘备,又看看公孙瓒,又想起刘备对自己的种种礼遇和照顾,心中忽然感觉看到了一丝光明,难道他才是自己所寻的真正的明主吗?
正思考间,公孙瓒逐渐严肃了起来,对刘备的劝说丝毫不领情,冷笑道:“难道就为了一城百姓,让我被刘虞老儿所败吗?玄德休要再言!”
“伯珪兄……唉……”刘备神情的逐渐凝重,他知道自己劝不动了,只得无奈的摇头叹息。
不多时,公孙瓒示意众人离去,准备晚上的布置,赵云走出府门,心中十分不悦。他缓步走回军营中,来到不远处的溪水旁,望着水里自己的倒影,朝里面扔了一快石子。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兄弟相残,还要搭上百姓……”只见溪水“哗哗”的溅了起来,形成了一条条好看的波纹。赵云再次扔了一块石子,想起公孙瓒和刘备的话,不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赵云记得,小的时候心情不好时,他也常常这样望着溪水,扔着石子。而赵祥就在一旁陪着自己扔,甚至两人还比赛谁扔的更远,扔的最远的便是强者,但自己每次都输给他,尽管如此,但心情却因此好了不少。
“云,这水就好似咱们心中的一轮明镜,如若心向善,那影便是恶;如若心向恶,那影便是善。”
“兄长,那无影不就无恶了?”
“形影相随,共存心中。有生便有死,有善便有恶。云,你今后会明白的。”
赵云想着赵祥对自己说过的话,再次扔了一块石子,冥冥之中,他好似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公孙瓒的残忍之面正如自己在战场中享受杀戮的快感一样,这种人人都不愿意正视的影子,却存在于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有生便有死,有善便有恶。
“就算如此,这场大火,定要尽力阻止!”
赵云将最后一块石子紧紧的捏在手中,一拍下去,便裂成了碎片。他坚定的面对着自己的影子,用双手舀了一些水,洒在自己的脸上,希望这刺骨的冰冷,能激发出自己的信心。这样持续洒了好几次后,赵云转身踏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营内
是夜,月明星稀。赵云奉刘备之令来到他帐内。赵云刚走进去,却见刘备在坐在案几后写着什么,很是认真严肃。
“玄德公。”赵云轻声唤他。
“子龙,来了。”刘备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快速写着手中的信。
“玄德公叫云来有何吩咐?”赵云问。
“公孙瓒为获胜竟施无德之计,子龙,想必你也应该知道。”刘备心想着公孙瓒那如利刃般扎入他心里的话,叹息道。
“云知……况且,云不忍看他们兄弟自相残杀……”赵云微微低头,眼前又浮现出了夏侯兰的身影,每次在讨论刘虞和公孙瓒的事中,他都不免想到夏侯兰,那个总是指责自己过于仁慈,但又对自己很好的兰兄。
刘备点点头,他又怎能让同为汉室宗亲的刘虞被师兄所害。刘备放下笔,将信递给赵云道:“子龙,备让你来正为此事,伯珪兄已经劝不了,只得让刘虞妥协。你带着此信向他说明缘由,让其以百姓为考量,速速退兵。”
“诺。”赵云向刘备一抱拳,取信转身离去。
※※※
是夜。
赵云驾马忧心忡忡的赶路行进,身后城内安静的气息告诉他必须趁公孙瓒还未布置之时抓紧时间,完成自己的任务。
刘虞此时正在自己的营帐内布置任务,为了彻底攻破公孙瓒,他精心筹谋了许久,为的就是等这一刻,公孙瓒一除,幽州南部的州郡就会望风而降,分裂的格局就会彻底改变。
“成败在此一举!”思衬再三,刘虞决定放手一搏。
“诺!”
众将士领命正准备离去,刘虞忽的再次言道:“不过还请众将士不可枉杀人命,只杀公孙瓒一人即可。”
面对这一番话,将士们一脸茫然,面面相嘘,不知如何作答。
此时,听屋外传来士兵的问话:“来者何人?”
一将军闻声掀开帐布,只见外面立着一位少年。少年神情紧张,脸上和身上沾上了些许灰尘,显得十分不自然。
“我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