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月手从男人眼窝出移开,失声痛哭。
一旦动摇了心意,季流年,你这一辈子就真的失去了安七月。
安七月觉得她的爱,那样稀碎。
像摔碎在地面上的玻璃镜面,倒映着自己支离破碎的影子。
…
倦意总是来的毫无征兆,安七月多半是哭累了,浑浑噩噩趴在床边睡着了。
…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无声的夜,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
病床上的男人,眼帘努力尝试的眨了几下,片刻之后撑开一道浅浅的细缝,待稍稍适应昏暗的光线时,归于安静。
初醒的男人,感觉有一阵子的天旋地转,后脑勺不受控制的泛着胀疼。
全身都是麻木的酸疼,大概是躺的太久,身体僵硬的好像不是自己似的。
男人凝着眉,尝试着活动四肢时,这才发现一只手被什么东西压着。
他稍稍偏过脑袋,凤眸噙着一抹凉意,视线清漠疏离的落在女孩的发顶。
浓密卷翘的长发,将她的整张脸都遮挡了去。
她的半边侧脸就妥帖的压在自己的掌心,那凝脂皓月般的滑腻绵延至整个掌心,细微的撩拨着男人心底清浅的涟漪。
季流年视线不受控制的模糊,被压着的手掌放弃抽开。
他大概是被插了导尿管,那种待机状态的感觉,实在是令人空前的无力。
他动不得,稍稍动一下手指头,都会牵扯到后脑勺炸裂的伤口,他只能干巴巴的那么看着女人。
她穿的蓝条格纹的病号服,腿上搭着一条薄薄的毯子,病房内虽开了暖气,但这个天气还是冷的入骨,又是睡着的状态,其实很容易着凉。
季流年凤眸里的光凝结成霜,有那么一瞬,他心脏传来的钝痛要强于手术时的开颅。
他多半是脑神经受到了刺激,一时半会儿脑袋里的记忆是一片空白,像苍茫无垠的雪,一片纯净。
但,即便是病态般的躺着,他一身流泻下来的清贵,依旧高高在上如王者般的叫人难以为忽视。
他现在仅有的感官很单一,就一个字:疼!
他外在的伤口疼,看着趴在自己手心上睡着的女孩时,心疼。
这种心疼,来的更为直观一些,叫他一时半会儿更难以适应,难以招架,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那么叫人心疼。
她…跟他之间…应该是有着千丝万缕般的纠葛吧。
ps:季五爷:劳资终于醒了!!!求楼下宝宝们送票票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