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梁帝一声怒喝,“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们盘算着什么吗?啊?好个抓捕逆犯,好个暴匪劫囚,好个为夫报仇!你这是做什么?这是杀人灭口!若真的是卫铮,那他本就是死罪,你也根本不用出手!”
“他是卫铮,但他只是一个副将,又不是主犯,陛下现在如此宠爱靖王,如果他拼力陈情,难保陛下不会为他所动。臣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所以臣只有先下手为强。”夏冬咬死了她杀的是卫铮,说到这里时,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竟抬起头道,“这些事都是臣一人所为,与臣的师父毫无关系,请陛下不要冤枉……”
“住口!到这个时候你还要攀咬靖王,真是你师父的好徒弟!什么你一人所为?你能瞒着夏江把素怀当卫铮给抓起来吗?你能瞒着夏江把素怀转押到大理寺吗?”梁帝的脸此时已绷成了一块铁板,“夏冬,悬镜司第一要旨是忠君,可你们……你们竟然自始至终都在欺君!”
纪王连忙安抚道:“皇兄,咱们说好的不生气的啊?”
梁帝深吸一口气,看着纪王道:“亏了有你碰巧撞见,否则景琰这次要受大委屈了。他性子又不和软,遇事急躁,一不小心,就被人家拉进套里去了。”
“有皇兄圣明勘察,景琰还怕什么?”纪王笑了笑,转头又看看夏冬,“夏冬这些年也够苦了,她能依靠的也只有夏江和她两个师兄了,而且师命难违,还请皇兄看在她未亡人的面上宽大一二吧。”
梁帝冷笑一声,“朕现在还懒得处置她。蒙挚!”
“臣在。”
“你率一千禁军,立即查封悬镜司,上下人等,均囚于司内候旨,如有敢擅动者,斩!”
“臣遵旨。”蒙挚躬下身去,又问道,“那夏江呢?这番旨意下去,他定然会请见陛下的,臣也不好阻拦,陛下要见他吗?”
“他干出这样欺君妄为的事情来,还见什么见?”早就想动夏江那老匹夫了,朕的景禹啊……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把悬镜司拆掉,见什么见啊?于是他怒道,“他……还有这个夏冬,全都给朕押入天牢!”
蒙挚再次躬身领命,迟疑了一下又道:“臣刚才去悬镜司时,远远看见夏秋正押着梅长苏去牢房,瞧苏先生那样子,竟象是受了刑……”
“受刑?”梁帝一惊,“朕只说让问话,怎么会下牢?怎么会动起刑来?”
“陛下您知道,夏江在自己悬镜司里行事,当然是无所顾忌的……”
梁帝怔了怔,顿觉头大,从以往来看,萧景宁是很在意这个梅长苏的,虽然萧景宁让梅长苏去悬镜司拖延时间,但这番受了刑,她恐怕心里也会难受,顿时长叹一声,嘴里却道,“现在看来,梅长苏根本与此事无关,夏江大概是想通过他坐实景琰的罪状吧……是朕一时心急,害他落到了夏江手中受罪,你这次过去,一并把他解救出来,送回府去好生将息一下吧。”
“是。”蒙挚再拜起身,让人将夏冬押着朝外走。
一个内侍匆匆进来禀道:“陛下,刑部尚书蔡荃和户部尚书沈追在殿外候旨,说有要事回禀陛下。”
梁帝心道今日这也太热闹了些,蔡荃和沈追又是来干什么的?忽然一眼扫到默默流泪双眸已经没有神采了的云飘蓼,便道:“让他们等着。素夫人请起,夫人也不必担忧,依照夏冬的性子,既然你夫君不是卫铮,那他应该是没事的,朕会让蒙挚想办法把人救出来给你个交代。你现在身子重,便住到九锡公主府去,朕的七公主自小学医,你们当也能聊到一起。文远伯,今日之事也多亏了你,否则朕还不知朕的悬镜司已经猖狂到了如此地步。高湛,赐文远伯东珠一斛。”
高湛称是后退到一旁,然后梁帝就让文远伯与云飘蓼下去了。纪王一看这里只剩下他了,连忙也要告退,却被梁帝拉住:“告什么退,也没什么不能让你见的,你留下来陪陪朕,咱兄弟俩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纪王道:“皇兄,您是不是气糊涂了,今天才初七,咱们不是除夕才见过?”
梁帝一瞪眼:“你也知道除夕过后就没来看皇兄啊?你当你是我弟弟了吗?”
“呃……”纪王目瞪口呆的看着画风突变的梁帝,这时候他不是应该在生悬镜司的气什么的,居然还有心情和他计较什么新年不来看他的小问题?
梁帝却是不管纪王的反应,将他按到不知什么时候抬来的座椅上,然后正正神色,走到御座上坐下,这才让高湛将蔡荃宣进来。
却说蒙挚接了圣谕,在和夏冬使了个眼色后,命几个禁军客客气气的将夏冬关进天牢,他则飞速的点了一千禁军就往悬镜司去,雷厉风行的将悬镜司控制了,跑到地牢时,正看到夏春和一个暗卫打了起来,蒙挚将夏春和夏秋控制住了,蒙挚和暗卫一起将苏哲扶出了地牢。
在经过夏江之时,苏哲道:“托夏首尊的福,我梅长苏现在还活着。”
夏江阴恻恻道:“梅长苏,七天,你可记住了,只有七天。”
蒙挚听着不对,看着苏哲问道:“什么七天,他在说什么?”
苏哲摇头没有说话,夏江看苏哲走路都要人扶着,恶狠狠道:“看苏先生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七天也活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也算不上赢!”
蒙挚虽然不聪明,但是也听出了别的意味,知道苏哲不会告诉他,急得上前抓住夏江的衣领提起来,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