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吾摄却很不满他这温和的脾气,看着此刻沈唯一和顾易沧两人一片静好,忍不住重重的哼了一声。沈唯一身影一僵,微笑立刻变的有些僵硬,回神对着沈吾摄行礼:“爹。”
“嗯。”沈吾摄面色不虞,起码这两人之间没有火药的硝烟味是不符合他的预期的。可能沈吾摄天生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他立刻吩咐着:“下手不要留情,顾易沧赶到谷内来,就让他看看你这几年的长进。”
沈唯一无奈一笑,暮然回身抽出长剑指向顾易沧,歉然道:“顾兄,请了。”
“沈兄不必客气。”顾易沧潇洒的应道,轻微后跳了几步飞起头也不抬的精准从柳树上取下一处枝桠,飒然一甩:“请吧。”
沈唯一看着顾易沧放着腰间的长剑不取,反倒截了一枝柳桠,忍不住有些诧异:“顾兄这是?”
沈吾摄勃然大怒,愤然道:“小子!你竟敢用柳叶来羞辱我们南谷?老夫说过,你若放水半分都别想拿到药!”
沈唯一知道了顾易沧来的意图,长眉忍不住轻轻一动。顾易沧并不惧怕于沈吾摄的勃然大怒,气态怡然的解释着:“沈老,您老误会在下了。晚辈和人比试,须得看对方气度形若何物来抉择兵器,若不如此行事比试时发挥当不得心应手,才是所谓放水。”
沈吾摄及沈唯一都被顾易沧这一番胡说八道的解释惊的目瞪口呆,世间上竟还有要看对方来选兵器比试的人,还千方百计为自己用柳枝对决找尽了借口。沈唯一忍不住笑了,这家伙分明就想再招式上拼尽全力却要输在兵器上,圆了沈吾摄的面子又能保证不放水拿到药,但他偏偏要光明正大的表明这一点。只是这做法怕是要让沈吾摄再次怒了,沈唯一忍不住偷偷地瞄了一眼自家父亲,果然他气的怒目圆睁,直挺挺的瞪着顾易沧。
此时的顾易沧在他眼里就是一个诡计多端的狡诈之徒!但谁让他事先没说必须用什么兵器呢?沈吾摄生生的吃了个哑巴亏,还得听着顾易沧在那边嘴皮子上下张张合合的口若悬河:“在晚辈看来,沈兄风范卓越,气度非凡,若用草木比喻之,自是君子之竹最为恰当。可惜此处无竹,晚辈也只好用仪态万千的柳枝,来表达对沈兄的敬仰。”
“咳咳。”沈唯一听不下去了,再由着顾易沧在那儿胡说八道气自家父亲,怕是要引发一场血案。他连忙轻咳打断顾易沧对自己故意浮夸的赞美,长剑不客气的一指:“顾兄,接招吧。”
顾易沧旋身避开,回侧时迅速的一甩柳枝,柳叶横飞,片片皆甩向沈唯一眼前。沈唯一连忙竖起食指挡在眼前扫开重重屏障,耳边传来顾易沧片刻不停的声音:“沈兄果然大有进益,你的剑风比起五年前要强劲的多了。”
沈唯一也没把这场比试当成生死对决,当即还有闲情逸致与之交谈:“承蒙顾兄欣赏,在下的斤两顾兄如此迅速就摸清了?”
沈唯一话音刚落,剑尖点地借力弹起身子,回身一剑刺向顾易沧的后背。结果顾易沧却像后背长了眼睛似的避开了,就是有点狼狈。
可惜!
沈吾摄和沈唯一都为这漂亮的一剑有些扼腕,尤其是沈吾摄,几乎要把手中的核桃捏碎。
顾易沧避开了之后利用树杈稳了稳身形,赞道:“沈兄的家传剑法南式九剑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
沈唯一乘胜追击,再次刺向他,嘴里也投桃报李:“顾兄过奖了,比起顾兄精纯的内力,在下施展的不过是雕虫小技。”
听出了沈唯一口气中的不以为然,顾易沧避过他的剑尖,柳枝似是瘙痒似的,飞速点向沈唯一的眉心。沈唯一一惊,立刻回收格挡,完全忘记顾易沧手中的兵器只不过是一枝软柳罢了。可只有当事人知道这枝软柳的威力有多大,沈唯一脸色有点发白,握着剑柄的手,竟没有一开始那么稳了。
顾易沧与他深陷局中,便轻易能感受到对手心思上的波动,分分秒秒体现在剑上,他轻轻一笑:“沈兄,你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