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红释提供的信息,那个地方应该在观星楼附近,观星楼多年前因失火闹鬼成为禁地,周围无人把守。
她瞧准一队路过的宫女,在一个拐弯处敲晕最后一个,拖到角落里换上宫女的外衣,还很良心地把大氅给人家披上去。
顶着那身行头,一路畅行到了观星楼前。
偌大的观星楼,墙壁上还有些许烧焦的痕迹,沉寂在冬日的猎猎寒风和岁月的轮回中,月色给它投下青黑色的荒影,万籁俱寂,古楼萧瑟。
“那个宫女。”后方传来一丝陌生的女音。
叫别人呢吧。
“喂,叫你呢!”女子加重了音量。
莫非是在叫我?
她愣愣地转过去,指着自己道:“我?”
“除了你还有谁?”女子忿忿道。
那女子也是宫女打扮,看行头应该位阶要高一点。
“姐姐叫我有什么事吗?”她赔笑道。
“喏。”女子将手中的物件递给她,“这是要给贵妃娘娘送的暖壶,夜深了,我一个人怪害怕的,你陪我送过去吧。”
白袖呆若木鸡。
女子嘴一歪,皱眉道:“你不愿意?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不不——”白袖连忙摆手接过暖壶,“只是奴婢本来要去御膳房交差,这下要耽搁了,不过不碍事的,我陪姐姐走一遭便是。”
倒霉了个蛋,出师不利啊!
于是乎,顶着寒夜冷风去长明宫。
“我给你说啊,这贵妃娘娘可不是个好伺候的主,早些年还算温柔,后来不知出了些什么事,从此性情大变,脾气暴躁,阴晴不定,听说跟奕王殿下也时常针锋相对。”那宫女一路上都在跟她唠叨,探讨宫闱密事。
“针锋相对?他们不是母子吗?”白袖蹙眉问。
“又不是亲母子,那奕王殿下虽说皮相生得好,贵为我大綦第一美男子,但是那性格是出了名的冰冷寡情,连陛下都敢不赏脸!听以前出来的嬷嬷说,贵妃娘娘的火脾气遇上奕王,那是冰火不相容,早些年奕王殿下也在贵妃娘娘手底下吃过不少苦头,自从奕王殿下在外建府居住,每一回宫必会跟贵妃娘娘吵架!”
心里突然猛然一抽,他身为天家皇子,这些年经历了那么多辛酸却从不向外人吐露,高墙冰冷,宫闱角逐,谁知那毓竹殿的水墨屏风会不会沾染他的几分惆怅,那瑯隅亭又盛了他多少寂寞。
“那奕王殿下的亲生母亲呢?”
女子突然一惊一跳,慌慌张张地向四周巡看,确定无人后舒了一口气,使劲压低了声音道:“这事千万别在宫中提,那可是杀头之罪!”
“为什么?”皇帝的女人,皇子的母亲,为什么不能提?
“我也不知道,反正那个女人深得圣宠,这么多年一直令陛下念念不忘就是了。”
“那——”
“到了!东西给我吧,今日谢谢你了,我叫春执,今后遇到麻烦了来找我。”说罢夺过壶去,脚步匆匆地进了长明宫。
长明宫中灯火寥寥,几声落雪扑落枝头,发出簌簌的闷响。
夜有些深了,她舒了口气,朝来时的路快速奔去。
左转、右拐、再右拐……半炷香后到达观星楼。
沉寂悠久的古楼,像一盏踽踽凉凉的孤灯,矗立在幽深的苍穹下。
她走上前,拉动门环。
“秀儿姑娘!”
盱衡厉色的男性之声传来,其狠辣程度,针一般钻进耳朵,逼得她堪堪打了个激灵,手抚上腰间软鞭,极其警觉地转身,眼前是一抹黑影,迎着冷月茕茕而立。
“陆楮?”竟是熟人,她心下放缓,沉石落地,蹙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南荣奕回来了吗?”
“没有,主上他吩咐我暗中保护秀儿姑娘。”
“这样么。”她莞尔,“那你在此等会儿,我去去就来。”
“切莫前进!”陆楮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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