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
“陆楮,他最近可有接近什么奇怪的人或物?”白袖替南荣奕轻轻擦拭着额间渗出的冷汗问道。
“奇怪的人或物……哎呀!”陆楮捶头,“那日谒沅郡主无缘无故闯进了行宫,当时只当她小孩子心性,还未知她心机深沉内心歹毒,想来主上定是那时中的毒!”
南荣奕面色苍白,眉头紧蹙,双唇紧抿,似深陷痛苦。一只手死死抓住腹部。
“这里很疼么?”白袖覆上他的手,冰凉碜人。“陆楮,你修书一封,将他的症状描述给慕容珵。”
“是。”
夜风袭人,月华如练,竹影萧瑟,屋顶上,风卷动人的衣袂,簌簌的笛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秦霂刚刚在找你。”白袖走到红释身边坐下,看着他道。
红释垂下手中的笛子:“你不去照顾他么?”
白袖讪然,强颜道:“我们似乎很久没有好好地说过话了。”
红释勾唇,淡淡道:“还回星煜州么?”
白袖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也难怪,他说话向来如此直接。
“如果他迟迟不见好转,便不回了。”白袖叹了一口气,“你和秦霂的去向自己决定。”
“何来决定,我们向来陪在你身侧,岂有走之迢迢的道理。”红释斩钉截铁道。
白袖愕然,心想这厮语出惊人的频率真是越来越高了,拂袖莞尔道:“好。”
翌日。
“秀儿姑娘,苏岐国主来信了。”
“苏岐国主?”白袖一顿,对了,慕容珵那小子现在已经是苏岐的皇帝了。伸手接过了信。
“殭蠖毒?”白袖蹙眉,扭头问陆楮:“你可知殭蠖毒?”
陆楮摇头:“不知。”
两人陷入沉默,气氛低沉。
“我知道。”红释推开门,晨光熹微,红影翩翩,眉目间不经意逸出一丝冷漠,一丝傲气。
“已逝太后醉后向我提起过,是苏岐的禁毒,解药似乎已经失传。”
“失传?!”白袖陆楮两人一惊,相视惘然。
“我现在命人去找。”陆楮决然道。然后跳出了窗户。
“我去传消息给织夜网的兄弟。”红释说罢也转身离去。
白袖怅然,转身看向南荣奕,依旧苍白的面孔,紧锁的眉头,双手捂住腹部。
她将他扶起来,调动内息,渡以真气。
夷都。
阴云沉沉,寒风呼啸,树上的最后一片叶悄悄坠地,不知会被风卷向何方。
“冬天要来了呢。”小茶站在屋檐下搓搓手,然后收紧衣襟。
“何止是冬天。”傅钰望着黑压压的天空,喃喃道。
小茶偏头看向他,温润如玉的双眸里波光粼粼,慵懒披下的长发被风温柔掀起。
都道殿下是君子世无双,那傅公子便是陌上人如玉了罢……殿下,也不知殿下如何了,秀儿姐姐又如何了。
马车上。
一勺下去,甫一入唇,便沿着唇线流下。
渡了真气不管用,东西也吃不进,这可如何是好。白袖抽出锦帕轻轻为他擦拭掉嘴角的残液。
要不然……
她嘬了一口白粥,俯身,含住他的唇,用舌尖将液体往前推动。
软软的濡湿感,像被卷进了海绵,酥酥麻麻的触感,像被夜空的闪电击中一般,春雨滑过,如绸如缎,融入湿泥,如油如绒。
南荣奕睫毛微微翕动,似是感觉到了什么,舌尖便迎合着她的动作律动,交卧缠绵,火花四溅。
这一次终于将粥送进了他的嘴里。
车帘被人撩开,陆楮张口欲言,看见眼前的景象呆滞在地。
“咳咳。”白袖起身,“可有消息?”
陆楮掏出一纸信笺:“傅公子来信了。”
白袖接过,寥寥几个潇洒的字跃然纸上:“封住至阳、神道,回夷都。”
封闭的茶楼包厢内,明黄色的身影隐于昏暗的烛火后,他慵懒地躺在藤椅上,身子随着足尖点地微微晃动,闭目撑腮,似在沉思。
一炷香后,门被轻轻推开,随之走出一个倩姿窈窕的女子,罗裙曳地,朱钗摇晃,眼含秋水。她款步姗姗地从烛火中走来,极尽媚骨。
男子勾唇一笑:“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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