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番表面功夫嘘寒问暖的客套话后,相携往行宫而去。
清笺院。
白袖悄悄出了院子,往右直去,到了一条窄窄的死胡同,便一直往左,直至一家破败的酒馆,名曰“酥酒肆”。门可罗雀,酒旗无力地飘摇在晨风中。
“老板,有五味酒吗?”白袖进门趴到柜台前朝掌柜笑眯眯地问。
掌柜停下拨算盘的手,笑道:“有!昨天刚刚开坛,不过还在酒窖里,今天下手不在,姑娘你随我进去盛吧。”
两人进入了地下酒窖。
,封上门后,掌柜神情瞬间变得肃穆,俯首作揖道:“帮主有何吩咐?”
白袖轻笑:以前莫潇姐叫她在这里布下暗桩,她还不以为然,没想到她老人家真是料事如神。
“喏。”白袖从怀里掏出一堆金牌,“这些东西上面的人,你去查查,让织夜网把消息传给我即可。”
“是。”
早朝大殿。
“宣——綦国奕王——”
一抹天青色的身影出现在大殿尽头,身姿颀长,脚步缓沉,即使隔很远那气宇轩昂淡漠闲雅的气质也如风袭来,旁人勿近的生冷气息如仙雾缭绕在他身侧。渐渐地便能看见他斜飞入鬓的俊眉,严寒剔透如山巅风雪的清眸,如远山俊逸料峭的鼻,和那不知是唇枪舌剑还是口蜜腹剑的薄薄粉唇。
芝兰玉树,朗月入怀,面如冠玉,风光霁月。
“都说綦国奕王殿下龙章凤姿,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人群中一位臣子道。
南荣奕浅笑,上前施礼道:“众所周知,我綦国地大物博,四国十二州便占了六州,揽遍沃土矿藏,享尽天下各色风景,兵力强悍,百姓安居乐业,只是这天下绝无圆满之事,早闻苏岐乃这世间最肥的沃土,名花药材,天泽之土,佳人美景暖阁温香羡煞各国,偏我綦国国主近年来身体抱恙,各州灾疫防不胜防,故我国愿与尔国结邦,以兵器矿藏为资,换尔国之药材。”
果然。帘后的妇人冷笑。
好诱人的筹码。众人暗叹。
慕容珵上前,将头往那瘫痪皇帝嘴边一凑,正好遮住众人视线,片刻后起身道:“陛下言善,然两国建交乃国之大事,还请奕王殿下在我国停留些时日慢慢商议,我国定尽地主之谊,让奕王殿下宾至如归。”
南荣奕薄唇一勾,复笑道:“那奕便恭敬不如从命。”
清笺院。
柔光纱幔一般地坠在亭子里,蓝楹花缀在枝头像一颗颗蓝色的小灯笼。石桌前的红衣少女撑肘沉思,风轻轻拂动她长长的睫毛。
“你在想什么?”红释上前坐到她对面。
“啊……没什么。”少女从沉思中醒过来,竟有些手足无措。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红释直奔主题,眼睛直直地看着对方,迫求一个准确答案。
“过些时日吧。”白袖垂头看向桌面下的手,“虬龙他们已经正式入帮了,莫潇姐和刘叔将帮里事务打理得很好。”
“你还不想回去,对吗?”刹那眼如湖面清灵,直把那眼前妙影看穿。
白袖心里堪堪挨了一击,脸上挂一抹尴尬的色彩,苦笑道:“哪能呢,红大少爷,你也知道我是个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那日拾得的牌子,我托人去查了。”
“你这是引火焚身!”红释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道,“你是嫌你命不够长吗?!”
“当然不。”白袖直视他的眼,眼中是不容置疑雷霆掘地,“在我心里,一直有一件必做不可的事,它在我心底扎根,这些年来不断磨炼我的意志折磨我的身心,每一想到便心惊肉跳痛苦不堪,我在等,我在筹谋,我不断地朝那个目标接近!可是我发现,急没有用,与其因为迫切急耐将自己放到火架上烤,倒不如朝着漩涡更深的地方,一点一点将它掏尽!阅尽天下事,得我心所系。”
少女面若冰霜,目光坚决,仿佛要透过那铁墙铜壁、岩石冰川飞跃过神秘叵测的苍茫沙漠、怪诞无疆的苍穹,取得那世间翡翠琉璃般的精华。他此刻突然觉得,从一开始便彻彻底底看轻了这个女人。
否则她不可能成为一帮之主,带领他们在江湖上叱咤,令贪官贼子闻风丧胆。
“那便好。”他淡淡地扔下一句,转身便走。
白袖叹气转身,目光透过那棵高高的蓝楹树,望向更深的远方,瞳孔之中有风浪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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