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文伯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在医院里了,他忙垂眼去看自己的左手,却看见他的左手没了,手腕上包着一层厚厚的纱布,纱布上透着殷红的血,伤口处传来彻骨的痛,那种痛几乎要了宏文伯的命。
“我……的……手……我的手没了……”宏文伯慌乱地大叫着,像头被激怒的野兽在病床上来回翻滚着,猩红的眼眸里溢出了害怕的泪水。
他不要成为一个废人,不要……
“快,快摁住病人,别让他乱动!”
闻讯而来的医生和护士立即扑上去狠狠摁住了仿佛已经发疯的宏文伯,其中一个医生眼疾手快地给宏文伯打了一针镇静剂,才让发狂的宏文伯渐渐安静下来。
季承晏,我一定要你血债血还!
握紧了那只完好无缺的右手,宏文伯闭上了流泪的双眼,在心中阴狠发誓着。
柳唯伊躺了两天,精神好了不少,可以坐起来自己吃东西了,可季承晏怕她撕裂伤口,霸道地非要一日三餐喂柳唯伊吃。
柳唯伊拗不过他,也就随他了。
既然季承晏非要伺候她,她为什么要拒绝。
“我吃饱了,不吃了。”拒绝了季承晏递到自己嘴边的勺子,柳唯伊皱眉拒绝。
季承晏简直把她当猪一样喂养,撑死她了。
“再吃点,你今天没有吃多少,老婆。”季承晏不依不饶地要继续喂,却被柳唯伊夺过了勺子,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我已经吃饱了,要吃你自己吃。”
见状,季承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勺子从自己嘴巴里拿出来,把碗里剩下的东西吃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这女人任性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
吃完了东西,季承晏叫司宁把碗筷收拾了出去,他则两手撑在病床边,把不能动的身体从轮椅中挪到了病床上。
“季承晏,你想干什么?”
看着季承晏这个举动,柳唯伊不悦地冷喝出声。
他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能不能消停点!
“老婆,我好几天没躺着睡一觉了,你让我躺一会行吗?”季承晏艰难地把双腿挪到了病床上,一脸哀怨地看着冰冷不近人情的柳唯伊,因用力而涨红的俊脸上渗出密密的汗珠,可见他刚才那简单的一个动作花费了他多少的力气。
“你要睡觉不要跟我挤一张病床,我也是伤患!”柳唯伊恼怒地瞪他,不想就此妥协。
季承晏那双细长的桃花眼中布满了红血丝,柳唯伊看得清清楚楚,但她不想让自己心软。
心软就意味着妥协,只要她一妥协,季承晏这个混蛋无疑会得寸进尺。
“老婆,别动!”季承晏费力地躺了下去,并伸手抓住了柳唯伊那两只想要把他推下床的小手,谄媚地亮出白牙邪笑。
“你小心自己的伤口裂开,还有你老公我的腰不能再受伤,不然你以后就要守活寡了。”
而他真的不想让她守活寡,更不想便宜了那些野男人!
“就算你真的不行了,我也不会替你守活寡的,外面有那么多的男人可以满足我,你说我会为你守活寡吗?”
季承晏谄媚的笑容令柳唯伊很讨厌,气不顺地反唇相讥。
早知道,她那天就该让他半身不遂,看他以后还怎么管自己的闲事!
“唯伊,你休想给我戴绿帽子!”季承晏的邪笑立即变成了冷笑,细长的桃花眼中透着霸道的狠戾。
“只要我没死,你别想出去和那些野男人鬼混!”
亚伦和龙傲天,他迟早会弄死他们!
“那我无比期盼你比我早死!”柳唯伊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了一声,用力把自己的双手抽了回来,扭头不屑搭理抽风的男人。
她和季承晏的关系已经走入了死局,不会再有另一番新的开始了。
她是很想快刀斩麻,可季承晏不愿意放手,暂时也只能这样干耗着。
季承晏抬头凝望着柳唯伊冰冷绷紧的绝美侧颜,在心中无声叹了一口气,随即闭上了眼。
他要怎么做,才能把柳唯伊那颗冷掉的心重新焐热呢?
很久后,身旁的男人已经陷入了熟睡,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柳唯伊扭过头来看着已经陷入熟睡中的季承晏,人高马大的他蜷缩在她的身旁睡着了,样子看上去很可笑,可他睡得那么安静沉稳,似乎真的是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睡着的季承晏纯净无害,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随着他均匀的呼吸一起起伏。
柳唯伊很久没在清醒的时候看过季承晏的睡颜了,因此她抿紧了诱人的红唇,卸下了心里所有的防备,慢慢伸出冰凉的小手抚摸着季承晏那张妖孽般的俊脸。
季承晏长得比她好看多了,前世跟他谈恋爱的时候,每次看见他这张脸,自己都会感到无比的自卑,常常想他一个男人长得那么好看干嘛呀。
想起甜蜜的前尘往事,柳唯伊不禁会心一笑,目光逐渐变得温柔迷离。
“季承晏,如果我们不是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再次相遇,或许我愿意重新给你一次机会,给我自己一次机会,可惜我们不可能了。”
无比惆怅地呢喃完,柳唯伊闭眼眨去了眼角一滴晶莹的泪,嘴角随即勾出一抹冷冷的笑。
她已经死在宏文伯手里一次了,不希望自己在季承晏的手里重蹈覆辙。
不爱就不会受伤,这才是真理!
远在千里之外的李冬卉在宏文伯出差的期间里,坐镇柳氏集团,把一些本属于她的利益牢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