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的光亮很暗,只能依稀见到对方的轮廓,并不能真真切切地看清楚对方。
“老婆,你有没有受伤?”
缓过劲来后,季承晏爬到了柳唯伊的身边,伸手把冻得瑟瑟发抖的柳唯伊紧紧抱在了怀中,哑声问。
“没有……你呢?”
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发抖,柳唯伊极为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
她好冷。
“你没受伤就好。”
闻言,季承晏莫名松了一口气,费力地拉着柳唯伊站了起来。
“我们找个干燥点的地方待一晚,明早我们再想办法上去。”
明天司宁见不到他,应该知道他出事了,一定会来找他的。
“好。”
现在别无他法,柳唯伊只能听从季承晏的安排。
两人跌跌撞撞走了很久,才终于找到了一处干燥的小山洞暂时休息。
“老婆,把你的衣服脱下来,你不脱下来会感冒的。”
季承晏找了些树枝挡在了山洞口,以防呼呼的北风灌进来,如今是冬天,蛇之类危险的动物都在冬眠,所以他们不用担心被动物攻击。
柳唯伊也知道大冬天把湿衣服穿在身上一定会感冒,所以她把外套脱了下来,放在一边展开自然风干。
“老婆,过来,让我抱着你。”
季承晏也把全身的湿衣服脱下来,只留了一条内裤。
“季承晏,你手臂受伤了?”
被季承晏抱住的那一刻,柳唯伊还是打了一个寒颤,双手在他身上摸索着,不经意地摸到了他手臂上的伤,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用手去感觉他那里在不停地往外渗血。
“没事,老婆,跳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被打中了,不要紧的。”季承晏背靠在洞壁上,伸手强硬地把柳唯伊身上那件唯一可以蔽体的护士服也给扯了下来,让两人冰凉的肌肤紧紧贴在了一起,相互取暖。
“不行,你让我看看!”
一听季承晏的手臂中了子弹,柳唯伊也顾不得自己赤身luǒ_tǐ被季承晏抱在怀中,扒开了洞口的树枝,让昏暗的光线透进来,隐约可以看见季承晏手臂上的伤。
该死,她的手机刚才在水里泡过,肯定没用了,手头上也没有工具可以帮季承晏取出手臂里的子弹!
“老婆,你这么担心我,是怕我死掉吗?”
季承晏对自己的伤势丝毫不放在心上,他只在意柳唯伊是否真的在乎他的死活。
“你不要说死不死的!”
见季承晏都这样了,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柳唯伊干脆用力拧了一把他手臂上的肉,痛得季承晏哀嚎了一声。
“老婆,你这又是想谋杀亲夫!”季承晏龇牙咧嘴地痛呼一声,似乎连伤口也一起痛了起来。
“谁让你说死的!我还没有死,你也不准死!”
柳唯伊气呼呼地说完,借着昏暗的光亮用力从护士服上撕下了一块长长的布条,用力把季承晏手臂上的伤口给扎紧了,防止他失血过多而死。
其实柳唯伊此刻眼眶是红的,她很怕季承晏这条手臂会因为拖得时间太长,没有时间及时取出子弹而废掉,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她不想欠季承晏太多的东西,因为等她报完仇离开季承晏的时候,她怕还不起。
“好好好,我都听老婆你的。”
季承晏用那条没受伤的手臂合拢了洞口的树枝后,再次紧紧抱住了柳唯伊,寻到她冰凉的红唇亲了亲,无可奈何地开口。
“唯伊,我真没想到会有一天你和我一起逃命,这是我以前从未想过的事情,也是我第一次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冉正,哼!回去后他不会再对他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你……的确没有这么狼狈过。”
柳唯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冉正要追杀你?”
季承晏无疑是个被上天眷顾的天之骄子,优雅高贵,手段了得,没有哪一次像今晚这么狼狈过。
“我拿了他这些年黑暗生意的证据去威胁他不准对你动手,他向来是个狠角色,绝不会乖乖受我威胁,当然要找机会杀了我,一劳永逸!”
季承晏闭上了眼睛,无所谓地邪笑着。
“我只是威胁威胁他,没想到那只老狐狸却想要了我的命!”
“你不必为了我去得罪冉正。”
季承晏的话让柳唯伊的心再次狠狠抽痛了一下。
如果没有她,季承晏和冉正绝不会成为敌人。
“唯伊,你是我老婆,没有人能当着我的面欺负你。”
季承晏无奈地勾唇,伸手把柳唯伊按压在自己的胸口,让她聆听着自己强有力的心跳。
“老婆,你要无条件地相信我,我能把你护得好好的。”
“季承晏……睡吧,明天我们还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呢,别浪费体力了。”
季承晏的话柳唯伊相信,因为一直以来,季承晏都把她护得很好,凡是对她不利的人,季承晏都让对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可她还是没有办法一下子打开心扉去接受他。
“好,老婆,你也睡吧。”
季承晏哪能不知道柳唯伊又在有心逃避他了,他疲惫的身体里顿时涌起了一股浓浓的无力感,挫败地抱紧了怀中的柳唯伊,似乎只有这么做,他才能证明怀里的这个女人是属于他的。
柳唯伊的侧脸紧紧贴着季承晏的胸口,他强有力的心跳通过骨膜的震动一声声传进了她的心里,渐渐使她的眼眶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