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璇,你……你怎么又跟来了!”
许生脱口而出的话语回荡在春语堂内,霎时间有些寂静,许小山清晰看到女子脸上一痛,片刻间又挂起微笑,打起招呼。
只见王心璇开心地说道:“许生,好巧啊,在这里又遇到你了。”
张伙计似是被王心璇所惊艳,一时并没说话,只呆呆望着她,似一根被风吹着的狗尾巴草。
而许生闻言,只报以既友好又尴尬的笑容,道:“是……是挺巧的。你……你是怎么来到这的?”
“我是,呃……我进到城里,随便逛逛,见到这里难得有灵气萦绕,便来瞧瞧,谁成想,竟遇上了你,可真是,”王心璇说到这里,似有些羞涩地停顿了一下,“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许生闻言,只礼貌地点了点头,道:“这确实挺巧的。”
许生说完,便不再言语。
许小山在旁看着王心璇,心中一动,眼中似有急切,道:“王……王姑娘,你刚才所说‘见到这里有灵气萦绕’,请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王心璇却置若罔闻,只对着许生,一副天真的神色说道:“许生,你知道吗,刚才我进城的时候,竟看见了一丛九秋香,那九秋香白花青叶,香气宜人,可真是好看,你要是什么时候想看,我可以陪你去看?还有,还有!你知道吗,我在城门口,瞧那九秋香足足瞧了有半柱香的时间,脑子里,竟忽然想到了你,我觉得你也像……”
“王姑娘,”许生打断道,“我……我刚采药回来,身体有些累了,这便进屋歇息了,你若想买药,同这位张仆说就好。”
许生语毕,便往春语堂的后门走去,临走时,叮嘱张伙计,说道:“张仆,丹药的事,我暂且不跟你计较,你便将许兄情况尽数告诉我爹吧,他应当是会帮忙的!”
王心璇看着许生离去背影,纤手微微抬起,后又垂下,看着许生消失在后门尽头,终于叹了口气。
“这位,”张伙计凑上前来,笑容堆面,“王姑娘,你可是我家公子的好友?”
王心璇回过神来,看到张伙计,脸上霎时冷若冰霜,转身便往春语堂外走去,不一会儿,便消失于门口。
“冰肌玉骨,姑射真人。”张伙计一脸羡慕,“少爷他……可真是好福气!”
“张哥,”许小山尚有些局促,“请你帮忙通报许大先生吧,我在这里等候消息便是。”
张伙计瞥了许小山一眼,道:“许大先生?你在说什么?”
许小山道:“张哥,刚才许生说,请你帮我替许大先生通报一声,讲明我的情况,许大先生近来潜修佛法,想必会帮我一把。”
“帮你一把?”张伙计冷笑一声,“你可知我家公子为何不亲自告知大先生你的情况?反而要嘱托我来禀明?”
许小山脸色一变,问道:“为……为什么?”
张伙计道:“因为我家公子与老爷素来不和,更是因为前些日子与老爷大吵一架,这才外出采药,数月而归,甫一回来,便遇上了你来春语堂妄图学炼丹之法。我若为了你,打搅老爷清修,再被老爷得知,是少爷授意,岂不是自讨苦吃?”
许小山脸色登时煞白,念及娘亲,却犹自不死心地道:“可……可许生他说,大先生如今潜修佛法,定会帮我的。”
张伙计闻言,脸色渐起厌烦,道:“少爷只知我家老爷潜修佛法,却不知我家老爷潜修佛法,修的不是普度众生,而是延年益寿。无知小儿,便请你说说,老爷若教你炼丹之法,对延年益寿,可有帮助?”
许小山仍想强答几句,可没说几句,便被张伙计往外轰去,这次,他却是没再执拗,一点点被轰出春语堂,又一点点被轰出仁玉轩的大门。
张伙计早已进去,许小山却伫立在大门前,呆望门上“仁玉轩”的匾额,神色绝望,心中虽不愿,却不得不想道:“难道……这便是天意?便是人道?”
许小山蓦然脸上一动,转身向发了疯似的跑去,风驰电掣,顷刻间已跑出七八里,遍顾行人,又失望折返,回到这仁义轩,寻另一个方向,继续如此过程。
如此一炷香后,许小山终于在一个包子铺前停下,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仰望着似火的骄阳,心却如北海的玄冰,一点点冰凉。
“小兄弟,来吃个包子。”包子铺老板从一屉包子中挑了一个最大的包子,两根筷子一挑,便落在一个小碗里,递给包子铺前的许小山。
许小山看到面前包子,一瞬间竟热泪盈眶,有些哽咽地道:“我……”
话没说完,便听包子铺老板说道:“这包子不要钱,今儿天气这么热,来吃包子的人少,肯定会剩下,包子也容易坏,就给你一个,趁热吃了吧。”
包子香气入鼻,许小山才回想起自昨夜到现在,竟粒米未沾、滴水未进,顿觉饥肠辘辘,更觉一阵凄凉,接过包子铺老板递来的小碗,低声道了一句:“谢谢。”他先是轻咬一口包子,接着,便狼吞虎咽起来,不多时,许小山手上的碗就成了空碗。
许小山把空碗交还给包子铺老板,包子铺老板接过空碗,朝里瞅了一眼,笑道:“看你吃那么起劲,要不再给你拿一个?”
许小山擦了擦嘴角油渍,道:“不必了。谢谢!谢谢老板!”
包子铺老板道:“你是以前城西许家的公子罢?”
许小山道:“我……”他迟疑了好久,忽然摇了摇头,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