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佑,风月,小山,还有张毓!这大晚上的,不好好待在屋里睡觉,跑出来作甚?”
四人闻言,脸色俱是一变,转身看去,只见莫婆婆掐着腰在屋门前大喊,神情甚是生气,四人登时吓得一溜烟跑到了莫婆婆的面前。
风福佑支支吾吾地道:“莫婆婆,今晚天热,我们睡不着觉,这才出来纳会凉。”
“天热纳凉?”莫婆婆往天上一指,“你看看这是几更天了?还出来纳凉,还睡不睡觉了?明日修炼可还能有精神?”
“莫婆婆,刚才我们听到有个怪声说话,这周围似乎……”风福佑担忧地接着说道。
“还怪声?”莫婆婆眼一瞪,腰一插,“这大晚上的,除了你们四个瓜娃子,谁还在外头晃荡?福佑跟风月待多了,现在也开始会动歪脑筋了?以为我老迈昏聩,便会由着你的话头想,忘掉今日你们大晚上不好好睡觉了?”
风福佑还待再说,忽被追风月一拉袖口,只见追风月摇摇头,示意不要说话,风福佑登时止住话头。
“还不赶紧回去睡觉?记得把被子盖好!这样冷的晚上,只穿一件单衣出来,莫是诚心想染上风寒?”莫婆婆又严厉说道。
“是。”四人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成一字长龙,回了屋子,垂头丧气地各自上了床睡觉,还在莫婆婆的要求下,把一层薄被严丝合缝地盖好。
许小山躺在床上,闭上双眼,不多时便又觉得燥热难当,翻来覆去,终一斜身子,两眼睁开,颇为难受,谁知竟恰巧与侧床的风福佑四目对视,风福佑脸上亦是闷热难受之色,许小山心头一转,便已了然。
只见风福佑瞧到许小山望来,脸上慢慢爬上委屈之色,忽低声道:“小山,我热……”
许小山正要说话,猛然听见莫婆婆声音冷冰冰地响起:“说什么话,还不赶紧睡觉!”
两人吓了一跳,寻声望去,只见四床中间,不知何时已多了条长凳,莫婆婆坐在其上,一张老脸被微弱月光映得半明半暗,两眼似闭非闭,却有精光绽出,环视四周,宛若幽夜丛林里伺机而动的猎豹。
两人恐极,忙缩进被子,良久,终于睡下。
一夜无话。
这天过后,许小山、张毓、追风月和风福佑四人感情愈渐深厚,而许小山和风福佑对莫婆婆却也愈发“尊敬”起来,皆因他们如今每次见到莫婆婆,总想起那晚可怖面目,心中悚然情绪立起,便再不敢有半句多言,而那位师长,却也如他所言,不多日便消失了踪影,想来是去了洞天福地修炼,而换了的另一位师长,所幸同样的温和善良,任学堂窗外的弟子偷听讲课而心照不宣地放任。
如此过了月余,这天下午,四人照例在庭院里盘坐修炼,吞吐天地灵气。
许小山面目沉稳,两眼微闭,盘腿坐地,忽嘴角微微撇起,吐出一口浊气,两眼接着睁开,神光湛湛,坐于他身旁的追风月和张毓似有所觉,皆张开双目,看向了这边。
只见许小山睁开双目后,仍盘腿坐地,似是不敢相信,接着,嘴角扬起,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双眼却渐渐噙满了泪水。
“小山,”追风月喜悦问道,“你可是踏至了人境?”
许小山闻言,才发现追风月和张毓皆来到了近前,看着追风月为他欢喜的脸庞,重重点下了头。
“小山,”张毓仍是一板一眼的说话,“你为何要哭?”
此话一出,许小山似是堤坝的一道裂痕陡然曲折到底,泫然泪下,低声道:“我……我想到了娘亲。”
张毓和追风月皆是默然,却在这时,蓦然响起一声欢呼:“成啦!终于成啦!”
声音巨大,引来周围弟子皆诧异望来,许小山三人寻声望去,竟是风福佑雀跃起来,目光炯炯地望着三人,精光暗藏。
三人见状便已了然,追风月偏偏明知故问地问了出来:“小风儿,你成什么了?”
“风月,你竟这么蠢笨!”风福佑得意一笑,“自然是修仙之道成了,我已踏至人境。”
追风月嬉笑道:“福佑,不赖嘛!”
风福佑故作不屑地瞥了追风月一眼,道:“自是不比你差!”
追风月也不动怒,任风福佑自鸣得意,追风月和张毓齐齐上来贺喜,一时你方夸奖,我方矜持,好不得意!。
“尔等二人,可是已踏入人境?”一道威严冷漠声音响起,四人看向来人,只见一个魁梧男子来到近前,漠然看着四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