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士口说辞,这边大为震惊,不由以手抚额,疤消当日情景顿时浮现眼前,原来竟为此人捣鬼。
可话又说回,虽不知其如何办到,然此举怎的观之也似助己,实在与其三番两次之举不符,更难猜其有何目的。
僵持片刻,大概见得这边未做答复,士口抬指点额连那露出之眼也已遮挡,又再说道:“看来你近来除已适应这新身子外,倒仍无半点长进,那我唯有勉为其难再多费些口舌,你可要感激听之。”
其言仍为往日那般阴阳怪气,倒不足奇。可其中所提“新身子”,对方说时草草略过,这边听来却如芒在背,猜想绝非夸张言语那般简单。
不等自行多思,对方已又续言,“依你反应,似乎连此也不知晓,看来挑你试此果为大错。也罢,反正于你身上观得效果远已足以,下回自再不会有此缺陷。”
随之又见士口脚步未迈,身却退去,“为防你往后自寻短见,我忽改主意,还是不将此事告知于你为好。你若愿就此隐去,不扰于我天下大吉,自也无需为难你,姑且有缘再会罢。”
这疑惑刚被勾起,对方却并不作答,这边不禁追上前去欲问究竟。然此一瞬,风沙吹来直袭双目,不得不以手遮挡,再放回时,士口已无踪影。
复归一人愣于原地,揣测几番,其这莫名来之抛下此些令人摸不着头脑之话又莫名离去之举,除觉匪夷所思之外,实在难有头绪。
原想来者不善,多半免不了斗之一场,结果却仅听其耀武扬威一番,便去得如此干脆,甚至有些未能缓过劲来。
不过退一步说,这“归隐”之意虽不似己想,却深烙脑中。无时无刻不想寻得一静谧之处,乱时偷生,太平则出。此倒与士口提议并未冲突。
只是不管如今脑中所思是否还如二人一般未能合为一处,这将镜月寻回劝其随己一同隐去想法倒出奇一致。
思来想去,这造反之事是否有镜月参与其实并无紧要。况且假圣女还在郭大之处,杨奉不过是为博些筹码罢了。
如今知晓杨奉之意,镜月所期之事早为泡影,继续遵从“主公”之意实也难改。至此横竖皆难逃责罚,反倒不如干脆抗命,想来若非深仇大恨,镜月既已无用,“主公”自也懒于其身上兴师动众。
怕就怕在,镜月失踪之事乃“主公”早已察觉,而遣人将其带去。若真如此,对方连这边真“张黄雀”也不多理,却竭力保全那假“张风铃”,想必仍有阴谋需由镜月实施。
更为无奈之是,如今自己也才将将从那杨奉军中逃脱,又有何办法去寻镜月下落?而此回既为秘密潜逃,自亦不会再大张旗鼓令人知晓,掩人耳目从何寻起?
冥思苦想镜月是否曾留线索之际,这办法未能想出,倒已先见得那头裹白巾之人折返回来。
观之徐晃马不停蹄径往这边,当即心虚欲作逃脱。可双足自不比马,迈开两步只觉若是就此被其追得,反更难说清,于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立于原地候其近前。
“蔡兄!”还未近前,徐晃倒是喊得颇为亲切,这边也只得尴尬应之。
未想其近以后全未提及“徐伯长”之事,仅长叹而道:“我本不欲追远,全因担忧那官将先我一步追得才一路跟来。可这眼看天已近黑,我若再不归还,只怕误得大事,故而有一不情之请,不知蔡兄可否愿助。”
看其为难神色早已将心思挂于脸上,自知其欲求何事。随即思之反正自己就在此处,答应于其并无不妥,且还可令其心安,不致因此惹得杨奉得怪,也算勉强报答这搭救之恩。
于是为演更真,跨步拱手,高声回道:“徐兄之托,蔡某怎会不应,但说无妨!”
“多谢!本思此行危险,蔡兄与那徐伯长素不相识,恐难……”
“又有何难!不过一官军将领罢了,莫非还能有那三头六臂?怕是徐兄小瞧蔡某武艺罢!”
徐晃此番犹豫本仅担忧,毕竟那吕都尉确实乃非常人所能敌之,却不知自己为何要以这跨下海口之作派应答。
而此言一出倒是颇为管用,徐晃当即又行一礼,“不敢,蔡兄武艺卓绝非凡,纵有十个徐晃也非你对手,只因我败于其手而心有余悸罢了,还请莫往心里去!
“既然蔡兄有此豪情,我自也不再多作客套,还请替我望那女子方向追去。若至明日天明也不能追得,想必那官将并未追赶,自可罢休,更是皆大欢喜。可若追得,还请助其逃脱即可,莫要多与对方缠斗,性命要紧。”
其言说尽,手仍高举,可见此中想法确实发自肺腑。幸亏那“女子”早已脱险,否则若真答应此事,倒还颇为心虚。
随即还礼答之,“此等小事,徐兄大可宽心,若那不识好歹之将真见于我,才是算其倒霉。”
言罢,又再你来我往客套一番,徐晃终肯辞别离去。望其渐远,立叹此人实为少有可作深交之人。
这般无端卖了个人情,纵然明知前往无果,自也不得不装模作样真往那边寻去。毕竟且不提徐晃是否半途再作折返,自己也应言而有信。
于是稍作整理,辨别那边乃为西北,即连行带跑奔去,不仅欲离徐晃更为远些,也有盘算趁早于这开阔之处早些离去。
未能料到之是,前番随军前行尚未觉此附近太过荒芜,这番自行行之,无水无食才觉难熬。偏偏附近无村无林,还不知如此状况会维持至何时。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