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仙一心站稳，随口嗯了一声，随后见他不走了，抬起脸有些疑惑，
“怎么不走了？”
“你介意来这里吃饭？”
沈家堂望着她，笑着问道。
唐小仙有些不明白，随后看了看周遭泛着脂粉气的女人们，低着头揉了揉脚踝，低声道，
“脚疼没听到，有的吃就行了，还什么介意不介意的。
我又不是真的小姐，能顿顿吃上饭就阿弥陀佛了。”
沈家堂有些不知回什么话好了。
唐小仙抬起头，长长的睫毛扇了扇，望向他，认真说，
“你之前救过我一命，又把我从大狱里救出来，我是很感激你的，你不用这么客气的问我。”
沈家堂看着她，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俊美温润如玉的脸上再没别的表情，他点了点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抬起头看向前面，指了指，“就在那里。”
唐小仙和他在德聚号吃完包子，又与他回了英租界。
沈家堂并未过问她为何在医院，也并没有问她为何会在国民饭店，仿佛照料她是理所当然的，为她做事是应当应分的。
唐小仙的脑袋瓜子始终是不清醒的。
自她进入警察厅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怎么睡过，可以说，出了大狱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萎靡起来。
她打了个哈欠，看向车窗外，心里想着，“傻子到底去了哪里呢？”
唐小仙能确定的是，黎九身边有苏皖情，是一定不会再出问题的，但是傻子怎么办呢？
傻子太可怜了。
她昏昏沉沉的睡意，随着汽车开动，慢慢袭击着她，她强挣扎着睁着眼睛。
汽车开进了英租界，在解放路附近的利顺德大饭店前停了下来。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进大门前，她扭头看了一眼天，雾茫茫的乌云遮住了月光。
走进门时，她想，今天能活着，很好，非常好。
见到黎九和苏皖情，不好，很不好。
当晚沈家堂为她单独开了一间临近的房间，让人把晚餐送了进去，就没再打扰她。
两人在门口各自要回房前，他对她说，明晚有个大人物要见，需要带个女伴，问她愿不愿意送他个人情。
唐小仙简单想了想，她欠他的人情，仿佛比自己送的人情要多很多了，于是点头应了下来。
沈家堂回了房间，锁好门后背对着门口，棱角分明的缓存慢慢扬了起来。
俊眉的脸望着窗外卷起的密云，抬步走到电话旁边，向外拨了出去，
“明晚确定他会去吗？”
“好，准备一套旗袍，明早送过来，颜色？”
他眯了眯眼，“旗袍要黑色的，”
沈家堂又想起见到她时，她嫩唇上的那一溜齿痕，唇角勾了一下，“另外再带一管丹琪点唇膏。”
*
第二天一早，沈家堂带着她在饭厅用完早饭，把她送了回去。
中午时，他又敲开了唐小仙的房门。
“白日里就不要出去了，我有事情要出去办，饿了可以让侍应生送餐上来。
这是晚上要穿的衣服，这一只是点唇膏。”
他一一说完，唐小仙接过旗袍后，眼睛钉在了那一个雕刻着毛子字的铜管管上。
“点唇膏？”
沈家堂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