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哪怕阳光从云层的缝隙里穿透过来,也带着丝丝寒冷。
一大早,元朔便和安溪阳从景王府出发,往果亲王府过去。一路上,两个人坐在马车里,都相对无言。
对于元朔的忽然转变,安溪阳不是不惊讶的。她原本已经放弃了回家的打算,甚至想着自己回去瞧瞧就好。只是没想到元朔昨日会过来找自己,哪怕是他仅仅丢下一句明日回果亲王府,都足够让她心花怒放。
安溪阳手足无措的坐在马车内,有些窘迫的抬头看了元朔一眼。沉默了一路,她才算主动开了口,“王爷……”
“嗯。”元朔闭着眼靠在马车壁上假寐,声音懒散的回答一声。
安溪阳抿着唇瓣,她犹豫再三,还是问出口,“王爷为何会忽然改变主意?溪阳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一问。”
“不过有事与果亲王商议罢了。”元朔声音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冷漠的说着。
安溪阳并没有失落,反而绽开一抹柔和的笑意。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只要最后和她一起回家,对她来说就是再幸运不过的事情。
“等下回王府,若是母亲问起我们这么久没回去的缘由,王爷可否直接说是溪阳身子弱,成了亲就病倒了,一直在休养?”安溪阳咬了咬唇瓣,忽然提议一句。
听到这话,元朔忽然睁开眼眸,转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安溪阳。
“为何?”他薄薄的嘴唇吐出这两个字。
安溪阳许是有些冷了,她伸手搓了搓自己的手掌,笑着解释,“一般嫁娶都是三日回门,王爷若是不给个解释,只怕母亲不会善罢甘休的。”她母亲那个人她是最了解的。这段日子的家书中,一直不断的抱怨自己没有和元朔回门,已经是对他颇有微词。若是元朔再冒出来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只怕对他有影响。
她可是听说过,如今的朝堂,景王已经要撑起半壁江山了。
元朔有些意外安溪阳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惊讶只是一瞬间,很快他就恢复如常。
“不必,实话实说就好,的确是本王这段日子怠慢你了。”元朔声音淡淡的,还是根本叫人摸不清他的思绪。
安溪阳为难的皱起眉,“可是溪阳在家书中已经是这么写的了,若是王爷去了再反口……母亲对溪阳肯定是一顿责骂。”声音到了最后,却是不断的减弱。她有些纠结的握紧自己的手,眼底浮现担忧之色。
袁硕抿唇,半晌,才缓慢的点头,“本王知道了。”
安溪阳这才欢愉的勾起唇角,什么病症什么的都是装的,她不过是为了让元朔顺着自己提议走罢了。想到这儿,安溪阳面上的笑容更大了。
很快,马车就停在了果亲王府。
“小姐,我们到了。”春桃掀开车帘,兴冲冲的对安溪阳叫嚷。但是在看到元朔赤红着睁开眼时,吓得三魂没了七魄,立即不说话了。
安溪阳微微一笑,顺着春桃的动作从马车上下来,她回头笑吟吟的瞧了瞧元朔,“王爷,我们到了!”兴奋的话一出口,才察觉到于礼不合,便赶紧转过身,仓皇的进了门。
元朔并未有其他表情,只是撩起袍子从马车下来,静默无声的跟着进去。
果亲王和王妃早就收到了他们回来的消息,这一看到女儿,果亲王妃欢喜的迎接出来,在看见安溪阳的一刹那,眼泪顺着眼角便落下来。随后她伸手在安溪阳的肩膀上狠狠拍了一下。
“你这孩子,母妃不书信里叫你回来,你是不是就忘了这果亲王府了?”
安溪阳眼底也带着笑,她握紧果亲王妃的手,声音也一度哽咽,“实在是女儿身子不好,成亲之后身子骨就一直不好,喝了多少汤药都于事无补。这一拖再拖就到了这个月份……”
“怎么回事?”果亲王妃话是对着安溪阳说,不过不满的眼神却是看向元朔的。
安溪阳有些着急,她刚要帮着元朔说话,对方就抢先的开了口。
“是本王的不是,本王没有将她照顾好,今日特地来负荆请罪。”话是这么说,不过元朔冷淡的语调里却完全听不见他请罪的语气。
果亲王看了看元朔,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最后伸手别扯了扯自己夫人的胳膊,“好了好了,女儿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你就不要妇人之见了。他们两个大清早的过来,肯定没有吃过早膳,叫人准备吧。”
“王爷……”果亲王妃还想说什么,可是在接收到自己王爷的眼神时,便什么话都没有了,只得点点头,转身去张罗。
“爹……”安溪阳抿了抿唇,总是想下意识的挡在元朔面前,但是被这男人伸手给推开。
只听元朔声音淡淡的,“王妃一个人张罗未免辛苦,溪阳你也过去瞧瞧吧。”话说的是柔和,但那其中却是包含着不容拒绝和严肃。
直觉告诉安溪阳,这两个人怕是要谈朝堂中的事了。她紧张的盯着果亲王,真怕他会直接在王府对他不利,犹豫再三,安溪阳还是追着自己母亲过去了。
“景王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果亲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率先开了口。
“好。”
另一边,安溪阳心不在焉的帮着母亲准备东西,她将糕点一块一块的放在盘子上,心思却早就飞到元朔那边。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求着元朔跟她回来了。
“溪阳啊……”果亲王妃瞧见她失神的样子,悠悠的叹了口气,“你再放,那盘子就承受不住了。”
安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