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血雨倾盆,地上‘红花’朵朵,不断有人吐血倒下。
血雨不止,红艳便不停绽放。
血煞老祖并没有手下留情,每一滴血雨都蕴含了强大的灵力激射而下,一般人根本挡不了几下便会被洞穿倒地,身上满是密密麻麻的伤口。
先前跟着丁长老叛离灵溪宗的人,躲在远处看着昔日的同门一个个在血雨中倒下,心中不免有些兔死狐悲,同时又无比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早早地走了出来。
李慕言眼眶泛红,神色颓然,无力地倒在地上,仿佛一下又苍老了数十岁,看着血雨下成片倒下的年轻弟子,恨不得替他们承受这无妄之灾。
离天狂望着远处的血雨和不断倒下的人影,脸色涨红,癫狂大笑。
“哈哈哈!好好,全都去死吧,月儿,你看到了吗?爹让他们给你陪葬了,全部都给你陪葬!”
说着说着,眼角不觉流泪,伸手一把将倒在地上的白梦羽揪起,抓着她的头发,又哭又笑地吼道:“好好看着,他们全都是因为你而死的,都是你!”
白梦羽如提线木偶般被对方抓起,双目无神地望着远处的倾盆血雨,她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曾带她和师傅上山的上官游被血雨打中膝盖,倒地不起。
孟飞一边护着孟浩,一边拼命舞动着手中的白乙剑,若只是他一人,躲闪起来或许会轻松一些,可他没有,反而和自己的弟弟一起,身上也接二连三的溅起血花。
终于力竭倒地,孟浩这时毫不犹豫地扑在了他的身上,用自己宽大的身躯,给哥哥充当肉盾,背上不断溅起血花。
远处,上官红含泪飞奔而去,想要扶起倒地的兄长,却也被血雨连续击中,如一朵娇艳的红花在狂风暴雨中凋零。
好一招:血落!花现!凋零的却是生命。
不到片刻时间,几乎所有的外门弟子就悉数倒地,不知生死。即使是修为较强一些的内门弟子也在苦苦支撑,那漫天的血雨好似无穷无尽,毫不间断地不停落下。
内门三位巨头相互扶持,但此刻也是伤痕累累,先前对上血云大阵,他们三人就已经消耗了大量灵力,身负重伤,此刻也是强弩之末,难以支撑太久。
看着熟悉的人一个个倒下,白梦羽脸上木讷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哀从心起。
她原本都已经认命了,以为只要她死了,师傅就安全了,灵溪宗就安全了。可如今,看到的却是一场滔天大祸,人人因她而死,她却无能为力。
这种不甘,这种愧疚,好似烈火般煎熬着她那稚嫩的的心灵,出生以来,第一次见识到了人性的险恶,竟是如此黑暗,如此残忍。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好似走马灯般闪过了无数个换面,从小打到,从翔龙城到灵溪宗,一路走来,见过的人,听过的话,此刻仿佛都变得无比的清晰起来。
最终,一个终身难忘地画面定格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画面中,少年一手提着竹筐,一手举着弩箭,虚空站在刀身之上,神态清冷,似乎正对着下方说着什么。
这一刻,她凄美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
那是她第一次将师傅的身影深深刻在心里,也是第一次将那道身影,与自己一直向往的故事中大英雄的模糊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这一刻,她仿佛明白了什么,看清了什么,记住了什么!
如果连自己的朋友都救不了,那还算什么!
“有资格杀人的,是已经做好被杀准备的人。”
“人的生命,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低贱!”
她声音低沉凄婉,好似是在说给自己听。
离天狂耳朵微动,目光扫向这个正被自己抓着的‘可怜虫’,眉头一下拧了起来。
“你这小子刚才说什么?”
白梦羽忽然抬起头,直直地看向这个将自己打成重伤的男人,说道:
“我在问你们,是否已经有了被杀的觉悟!”
离天狂神色微变,视线不自觉地被对方的双眸所吞噬。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啊,冰蓝如海,深邃如渊,且散发着一股令人终身难忘的可怕寒意。
“这小子…………”
离天狂心中突然一凛,说不上来是何种感觉,但处于武者的本能,让他觉得手中这个被他拎着的伤痕累累的‘少年’忽然变得极度危险起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离天狂想要一拳打碎这小子的脑袋,可还刚举起拳头,一股冰蓝色的光柱便冲天而起,随之而来的是那无比恐怖的可怕寒意!
“轰!”离天狂全身瞬间被冻成冰雕,震飞了出去。
滔天的寒意突然席卷而来,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天空中血煞老祖目光一凝,微微皱眉,看向身后那冲天的诡异蓝光,源源不断的寒意正扑面而来,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血三爷古波不惊的面容,难得露出了几分骇然之色,很是意外。
远处的山中,君无道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冲天的蓝色光柱,啧啧称奇:
“呵呵,无论看几次,这场景都异常壮观啊。颜色也与先前的不同了,难不成是与她体内的,达到了某种契合?”君无道伸舌舔了舔嘴角,邪魅一笑。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光柱之中,白梦羽的灵力正在以超乎想象的速度飞快提升着,转眼之间便晋升到了白银级,令人大惊失色。
可这并没有结束,反而还在持续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