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轻敛涩意,笑道。
“嗯?”那墨清月回神,眸似水杏。
“不进去吗?”我拉着她正欲踏入院中,半晌,她却定定伫在原地。
不由回头看她,她脸色微红,很是腼腆:“微笙姐,你可以跟我讲讲在人间的事吗?”
“好。”我折身,带着她寻了一个枝头,飞身而上。
“想听些什么?”我笑着瞧向她,轻轻晃荡着腿。
“每每阿爹唤我与大哥出去历练,都是任务一完,便被催回山上,从未真正去游玩过。”她顺手折了一条软枝,漫无目的地挥舞着。
“那是你阿爹担心你们。”我向后仰去,不禁伸了个懒腰,扶着枝头轻声笑道,“如若你果真想听,我便与你讲个几句,不过待以后有了机会的话,你还是亲自去一番更好些。”
“人间大多数地方是四季分明的,春有燕归来,夏有万花聚,秋有金麦收,冬有雪飞扬。。。。”
我瞧着院子里灯火一片,笑着将人间的绚烂述于她听。
我讲了人间的白云暧叇,讲了人间的重重山水,讲了人间迅疾的昼夜相接,亦讲了人间的情丝绵绵。
“那么人间就没有不好的吗?”墨清月歪头瞧着我。
“世上哪有完美无瑕的地方,只是如若你身边有了对的人,万千不好也会成了好。”我瞧着她甚是迷茫的眸,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的人?”她看向我,“微笙姐,你的那个对的人是谁?”
不由微愣,脑中迅疾地闪过一张脸,晃了晃头,轻牵唇角,满是茫然:“我,应是还未寻到吧。”
“或许,早已在你身边了呢。”墨清月敛眸,亦看向院内。
有些人如若已知得不到,那么你还会继续追随吗?
如若你的追随会深深伤了自己,那么你还会坚持吗?
“清月可是有了喜欢的人?”我压了千番,依旧是淡淡出了声。
“我?”墨清月晃了晃神,瞧着身侧温柔似水的人,轻轻笑道,“有呢,不过他已经喜欢上一个很优秀很优秀的人了。”
我不由怔了片刻,莫不是我猜错了?
她喜欢的不是宁折双吗?
宁折双何时有喜欢的人了?
应是我方才会错了她那一眼的意。
虽未解惑,莫名地,心头却一轻。
“清月也很优秀,以后定会寻到与你同心同意的人。”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微笙姐,你可曾会为了他人改变自己?”莫清风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
“为何要这般痴傻?”我拉过她的手,“为何为了取悦别人,便那么折磨自己?”
我瞧着她那微圆的杏眸,笑道:“无论是友人,亦或是爱人,如若不喜欢真实的你,你也不必哀愁,因为他们或许并不适合你。”
“不过,如若是自身所拥有的缺点,这还是需改的,但自身只要是向善的品格,那么你所拥的性子便不需去曲迎他人。”我稍稍顿了顿。
“笙笙,快些来,阿娘寻你商议举宴之事。”耳畔蓦地传来宁折双的声音,我转头看向院内,他正伫在院中央静静笑着看向我,猛然间,心头突如其来的有一阵悸动。
我回身瞧着正出神的墨清月,“他们欲与我商讨摆宴的事项,你可是和我一同前往?”
“嗯,我也要去。”她点头与我一齐落下树枝。
“微笙,清月快些来,族人们写下了许多想办的事,你们看着挑选几张。”阿娘以仙术纵着半人高的纸落到桌上。
眼角一阵跳动,我扬手揉了揉眼,徐徐向桌旁走去。
“竟有这么多?”墨清月瞪圆了双目。
“莫说了,快些来挑拣吧。”我扶额,向她招手。
丹穴山的族人向来思维活跃,但有时太过活跃前卫却不见得是好事。
我挑起一张纸,细细看去。
举行拔毛擂台是个什么主意?
莫非大家觉得不穿衣服会好些?
可近日丹穴山已微有冷意。
摇头,将它放到一边。
这个笑点测试大赛是什么?
莫不是要瞧谁能够压制笑意更长久些?
可这又有何用?
再者,开心为何要压抑?
此次提议与原来举宴的风格,似是大为不同。
虽说凤凰性子洒脱自由,但尚且未曾有过这般迥异惊人。
蓦地,耳畔传来欢愉而嘹亮的笑声。
不禁转头瞧向那惊笑出声,眼泪横流的墨清月,轻轻将头探了过去,那纸上赫然写着:族类恣意,欲选拔天下第一臭爪。
怎么这字迹有些许眼熟?
是不是丹穴山静寂太多年的缘故?
族人们怎的像脱了缰的疯马一般?
应约莫有了两个时辰,我在泪眼朦胧中颤抖着捡出几张尚且可让常人接受的草纸。
“阿娘,丹穴山上次举宴是何时?”我将纸递与她。
“许是五十年前。”她静了片刻,笑道。
如若是过了一百年,族人们会成何般模样?
“我与你墨姨和伯姨前去招人布置,你们便就在此处玩乐一番吧。”她浅笑着瞧了瞧手中的纸,转身离去,
正欲转头将桌上的纸收起来,却看见宁折双正一脸古怪地盯着它们。
“为何不捡了这张?”他抽出一张,瞧向我。
“三哥,你觉得你嘴中能储上多少桃核?”我接过,打量着他的两腮。
“就是不知才望着比一比。”他又将纸抽过,盯着笑出了声。
“微笙,你怎的不去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