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安身上的衣服沾染着鲜血,面色苍白如鬼,“战夫人,我想给他一个家,只要您愿意,我会做您很好的儿媳,以前发生的事情我没有办法改变也无法挽回,可是以后的事情,我可以做得很好。”
她的眼睛很明澈,盛满了哀求。
从小到大,她只有在哥哥出事的时候,她曾这样求过很多人。
从她第一次知道那件被她忘记的事情开始,她就一直知道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不再打扰,不能恨不能纠缠,她原本就身为一个罪人,没有资格。
他在越野车上质问她的时候,他说她爱他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追着他跑,她不爱他的时候就可以把他当棋子跟宋仁成做交易。
他十三年来一直避她如蛇蝎,是她自己缠了上去,后来更是为了哥哥逼他结婚。
一直觉得是他对不起她,可是他们之间谁对不起谁,根本就说不清楚。
如今他想跟她在一起,哪怕只是暂时,她也不能就这样甩手离去。
“我们不需要你的补偿只要你离开!”叶秋愈发的气愤,她没有办法心平气和的面对这个女人,看着她她就会想到她无辜被烧死的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的女儿。
宋安安的心脏重重一震,她低着头,鞋子里的脚趾头都蜷缩在一起,她低低的小声的道,苍白的脸色很脆弱,“如果他让我走,我就会离开。”
叶秋怒视她,还想说什么,一直沉默的战老终于沉声开口了,“好了秋儿,砚承的伤才是最重要的,这事儿也不能都怪安安,遇上走私贩又不是她能决定的,你别把什么火都撒在她的身上。”
“伯母您别这么担心,”直到战老开口,宋意如才从后面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动叶秋的轮椅旁,手温柔的落在她的肩膀上,“我相信砚承不会有事的,等下他醒过来看见您这么伤心的模样,他一定会心疼的。”
“他要是知道心疼我这个当妈的,就不会为了救这个女人把自己的命不当命。”她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怎么可能承受的起再失去一个儿子,如果是这样,不如让她去死。
宋安安抬头看着宋意如的连,一张小脸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唯有那双眼睛里,冷漠的意味很深。
走廊又恢复了安静,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宋安安猛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甚至顾不得自己的身体早已因为长时间的无法动弹而变得麻痹,她第一个冲到季昊的面前,“怎么样了,季医生,他没事的是不是?”
战老、叶秋和宋意如也很快走了过去,战老布满皱纹的脸很凝重,哑着嗓子问道,“我家砚承怎么样了?”
季昊摘下口罩和手套,俊雅的脸满是疲惫,他微微的露出笑容,“暂时是保住了一条命,但是这里的医疗设施太落后,我们必须马上回京城,而且……”
他犹疑了一会儿,才压低声音道,“砚承的右手上的伤因为开中枪时的距离太近,能不能恢复,还是个未知数……”
准确的来说,能恢复的概率极低。
他的右手……
不知道是这番话的冲击力太大,还是她坐了太久的时间不吃不喝神经紧绷,宋安安整个人都处在眩晕的状态。
她勉强才站稳了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