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
他轻轻念出声来,又翻过一页,只见上面写着:驯乎玄,浑行无穷正象天。阴阳(土比),以一阳乘一统,万物资形。方州部家,三位疏成。曰陈其九九,以为数生,赞上群纲,乃综乎名。八十一首,岁事咸贞。
盛哉日乎,炳明离章,五色淳光。夜则测阴,昼则测阳……
他不断翻阅,嘴中更是喃声念读,一时竟是入神,读毕后浑然不知已是天明之际。
此刻,但见晨光乍起,他揉了揉眼,心中一阵澄明,非但不觉累意,反而晨起之间,不由身子舒爽了几分,就连右手手掌似乎也不再疼痒。
这时,下面传来阵阵脚步之声,他站将起来,只见果然是那老道,不由施了一礼,道:“长老。”
老道人应了一声,问道:“怎么样,你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夕平奇连连摇头,道:“我虽初读此书,却时常倍感亲切,初读时便浸入书中,再醒时不觉天已变天,浑身通爽,分毫不觉此书有什么不妥之,”
他这一“处”字还未说出口,却见那老道冷笑一声,道:“好啊,紫云观内历代祖先都读不通的奇书居然被你说得如此简单!”
夕平奇大吃一惊,额间立时已有冷汗冒出,他“扑通”跪了下去,仍是道:“弟……弟子不敢撒谎,可能是弟子修为低、悟性差的缘故,才,才未发现这本书的不妥之处。”
老道人看着他一言不发,就这般过了许久,他才深吸一气,道:“起来吧。”
夕平奇缓缓起身,那老道又道:“将你的元体幻出来。”
夕平奇虽然心奇,但还是照做了,不久,便有一道赤色元体出现在这座狭窄塔中,那老道见状身子微微一颤,似是有些不稳,良久才同样幻出一道青色元体留在了原地,对其淡淡说道:“你运气感受一下,我这元体与你那赤色元体有些什么区别?”
夕平奇闻言将丹田之中的一缕精气引出,小心的朝那道青色元体试探去,只过片刻,他便轻“咦”一声,道:“轻盈灵动,似飘渺虚无,比我这沉重厚实的元体轻上不少,而且精气清凉如风,不似我这元体燥热如火。”
那老道收回元体,道:“你将平时引气入体之时的天地精气的模样讲与我听。”
夕平奇应声道:“浑黄厚重,稀薄难摄。”
“是否与这书中所述摄气之法无二?”老道人问。
夕平奇正色道:“无二。”
老道人见状又问:“谁教你如此摄天地之气的?”
夕平奇一时愣住,心自道:我从小就是如此炼气,进了紫云之后也没人说我的对错,而我修炼三元化清决也未曾出过什么问题,应是没有差错才对。
心念至此,他正色回道:“弟子从小就这般炼气摄气,从未变过。”
只是夕平奇却未知,夕焕虽传下简短几句炼气之决,却自己也是半知未解,只道是祖上传下不能在他手中断了传承,但至于夕平奇修炼的究竟是什么“气”,他既是不知也是懒得去管,而夕平奇本就内敛,性子顽固不懂变通,于是误打误撞修了“荒气”之后便从未想过这其中有什么不对,或是又有什么对的地方,只顾照得炼气之决修炼便是了。
那老道心有疑惑,问道:“你从小学的摄气之法中,可有人教过你摄什么气,炼什么气?”
夕平奇连连摇头,回道:“没有,弟子以为天地之中那丝浑黄之气最为稀薄,所以便一直炼了。”
老道人思索半天,沉吟道:“怎么可能……”
过了半晌,只见他脸色一变,又低声喃道:“有了那只奇兽,倒也不是不可能。”
夕平奇见他自言自语,心觉奇怪,不禁小声道:“长老?”
那老道如梦初醒,睁大了双眼,正色道:“你那只小兽从何而来?”
夕平奇吓了一跳,后退两步,小心道:“长老说的是小池?它…它是弟子不小心捡到的。”
“什么?!”
那老道忽然跳起,大喊一声,道:“不小心捡到的?”
夕平奇呆呆地点了点头,那老道见状却是老脸一怒,登时一个暴栗扣了过来,直喊道:“不小心,我活了几百年怎么没有如此不小心过!”
夕平奇“哎唷”一声直喊疼,抱头委屈道:“小池本就是我五年前上山时不小心捡到的,我又没说谎……”
“五年前?那你炼气是多久开始的?”
“六岁。”夕平奇满不情愿地回道。
老道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沉吟片刻,又低声说道:“难道它是被你的周身荒气所引,才一直跟随的?”
“荒气?”
夕平奇喃声道,心下大是不解,那老道轻叹一息,将眼一合,抬头道:“鸿蒙初开之际,这天地间只有一股始荒之气,万物初时便是以这始荒之气为生,就连早先的修行之人也是将始荒之气引入体内,修炼成道,而且所练道法无端强横,万物妖魅不敢近其身。
但万载岁月悠悠而过,这天地间荒气越来越少,修行之人不得不重新提炼万物所长的灵气,灵气相比荒气虽然轻盈柔弱了几分,却是灵动无比,以此催动了一些身法之术而生,那莲移峰便是将灵气催行之法做到了极致,加之灵气清凉,不易走火入魔,后来更是被人所推崇,只是后人都不再提的,是这灵气是由万物所生,不长不灭,而那荒气由天地所生,早已稀薄殆尽。”
夕平奇听得入迷,不知觉老道人缓缓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