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疏天明,紫云观广场之上擂鼓阵阵,九脉试剑如今过半,各峰显然都比之前重视了许多,除了风御峰外,其它八峰首座此刻皆都齐聚在广场上方,遥观着此次的十六强之争。
而此时风御峰众人中,由于风玄没来的缘故,各自脸上又都深了一分忧色,夕平奇站在石碑前方,呆呆地看着眼前两个大字:秦今。
“秦今……”
良子鸿口舌干燥地看着这两个大字,脑海之中忽然闪过一抹傲然身影。
六十年前,若不是萧彧修为深厚无人撼动,加之夕尧天资过人突飞猛进,那秦今放在往届试剑之中恐也是折桂之人,虽然他性子骄狂,但一身本领却令人不得不服,此次九脉试剑,没有了萧彧和夕尧二人,怕是再没几人可以阻挡他夺冠的脚步了。
夕平奇自也知难以与之匹敌,恍惚了片刻,而后才又朝众人赧然一笑,道:“想不到我竟然会有机会对上上届的第三,真是踩了狗屎运。”
曾相忽也朗声大笑,拍手道:“小师弟你此次表现比师兄几人强得多了,再臭的狗屎咱也不怕!”
夕平奇干笑了笑,为难地朝台下“坎”位上望去,此刻只见那里密密麻麻地围着黑石峰一众弟子,不仅如此,更是有不少其它几峰的女弟子也靠了过去,似都想一睹这位“预备冠军”的风采。
风御峰众人无奈叹了叹气,似是也都已知晓结局,尽管他们这位小师弟这段时间内功法突增,奇招为多,但面对如今已是半只脚跨入三元化清决第六层的秦今却是远远不够。
“我去了。”
风御峰众人忽只听耳畔朦胧一声,当他们反应过来时却发现“小师弟”已然独自下到广场之中,少顷,湛青儿看着眼前渐渐淡去的身影,嫣然一笑,欣慰道:“小师弟长大了。”
众人面面相觑,眉间虽展,但仍是藏着些许愁色。
穿行过往,夕平奇独自来到“坎”字台上,只见下方黑石峰的弟子密密麻麻,几乎挤爆了这片场地,不由口干舌燥起来,他寻过片刻,久未得见林风的身影后又见对面台上无一身影,不由强舒一气,站在原地静静等待。
骄阳似火,不消片刻,他已是汗流浃背,体燥胸闷,那秦今竟是过了半柱香时间,才从一处阴黑之地缓缓行来。
谁想台下的黑石峰众弟子不仅不抱怨,反而忽如醍醐灌顶,清醒了过来,齐声大叫道:“秦师兄!”
秦今嘴角轻扬,似是极其享受如此人潮呼声,他停下身来,如九天仙祗般立在原地,微微一动,高挑的身姿更是引动台下女弟子的一阵轻呼。
夕平奇看着他来,胸口顿时大松一气,抹去额间热汗,对其抱拳,道:“秦师兄。”
谁知那秦今仍是不动,发问道:“你是哪峰的弟子,怎么不好好下台观战,跑到台上胡闹!”
“扑哧。”
台下一阵耸动,黑石峰弟子间交头接耳,似是也在嗤笑这台上之人的低浅修为。
夕平奇窒了一窒,心中对林风这个“师兄”好感大减,但他还是强舒一气,道:“秦师兄,我是风御峰的弟子夕平奇,也是你这次的对手。”
那秦今剑眉一皱,“嘶”了一声,道:“这名字好生耳熟,我们难道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夕平奇讪笑了笑,正准备接话,秦今忽然脸色一肃,又道:“夕师弟年纪轻轻,修为也颇为浅薄,怎么风御峰却是派了你来参加试剑,这是无人可寻了么?”
“哈哈!”
台下黑石峰弟子闻言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秦今见状这才想起什么一般,忙又道:“哦,我倒忘了风御峰本就人少,啊!夕师弟你可莫要见怪。”
夕平奇强笑着摇了摇头,秦今微微颔首,双手仍负身后,仿佛一名语重心长的长辈,对其淡淡笑道:“夕师弟,你修为浅薄,尚不懂防御之法,我也就不出手罢。”
他站在原地不动,手中仿似稳握胜券,心中更是感叹此次九脉试剑对手之弱,实属数百年来之罕见,如今即使比试过半仍是遇到了一个修为极低的选手,一念及此,他口舌一阵乏味,兴色全无,将头望向天空,半眯着眼,低声自语,道:“忽忽六十载,紫云当真再难现当年的天纵之姿了么?”
半晌,他深叹一气,竟是心想:这届弟子之姿,实属千年来最差,只怕轻松夺了这冠,也自乏味无比。
想毕,他连连摇头,嗤笑一声,多有感慨。
对面,夕平奇看在眼中,听在耳里,不知怎的,陡然心觉这番话语颇为刺耳,不由胸中一窒,心血登时直涌向头去。
“当。”
天明地澄,一声巨响荡开阵阵阴霾。
伴随着黑石峰弟子的嘲笑,夕平奇已然毫不客气地凝决朝秦今冲去,登时,只见擂台之上,一道道细长罡风从他剑中疾出,刮在秦今身上发出无数噼啪之响,如此过了许久,他却大吃一惊,只见那罡风过处,秦今身上不仅没有半分伤痕,就连他身外白袍竟也都完好无损。
“哇!”台下登时欢呼不已,有些女弟子更是一时看呆,惊呼起来。
“那人究竟是怎么混进第四轮的,这么弱啊!”
“好像是靠着那道赤色的元体,就连长门中的至清师兄也都败在了他的手中。”
“依我看,那至清也是被长门弟子吹嘘出来的,还扬言能闯入前四,没想到却败在修为这么低的弟子手中。”
如针般的嘲讽之声朝夕平奇刺来,他听在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