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叶凌反复的叮咛嘱咐,几乎将每一个细节都与叶青如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还是十分不放心。
叶青如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都听懂了。
见状,叶凌长叹了一口气,只看着这些天来叶青如的表现,就知道她绝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到时候会在宴会上掀起什么风浪还未可知,他心中自是忧虑不已。
过了片刻,马车终于在玉楼金阙前缓缓停下。
下了马车后,叶凌便领着叶青如一路向着玉楼金阙里走。叶青如抬头望去,只见玉楼金阙里富丽堂皇,满眼的雕梁画栋,可谓是极尽奢华。除却豪气奢华的外观,就连内里的布置也独具匠心。
“你可别随意乱动。”叶凌低声嘱咐道,“这里面哪怕是随便一个花瓶,都是极珍巧罕见的东西,千金难求!”
叶青如的视线不由落在了墙壁上的一张山水画上,眉梢微挑:“这幅画倒是有些眼熟。”记忆中,似乎叶家里也有一张一模一样的画作。
“这是前朝画师张大师的真迹,至于家中的那一幅,不过是赝品罢了。”叶凌摇了摇头,旋即又道,“你去到自己的位置上,切记一定要安分守己,不能胡作非为,听到了没有?”
“嗯,我知道。”叶青如点头。
叶凌叹了一口气,便去了男宾席,他此刻恨不得将叶青如一直带着身边看着,但宴会上男女分坐,他也不得不离开,只期望叶青如这一次能听话一些。
见叶凌离开,叶青如便走到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她身边坐着几位少女,应也是这一次文试成绩优异之人,不过叶青如平素闭门不出,并不认识这些人。
这些千金闺秀各自都有自己的圈子,自然无暇理会叶青如,叶青如便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着。
她偏头观望着,男宾席上坐着的几人甚是眼熟,当先那人一袭锦袍,长发玉冠束起,面容清俊,自有一番雍容情态。
若是叶青如记得不错的话,此人应是大洛当今太子,明澈。
只是此刻明澈面上略微有几分苦笑之意,这一次前来赴宴之人虽说是天子指名,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要来哪些人,可都是他自己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对此,天子明锦不管不问,甚至在宴会开始之前都不曾询问过一句半句,若是一会儿出了什么岔子,他可是首当其中的那一个。
他叹了一口气,正想着,忽地偏头看见了叶青如。
叶青如身上自有肆意随性的气息,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仿佛自成一脉,这种潇洒随意的情态,岂不就是与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时文里写的一般?
明澈思及此,便站起身来,之前在御花园中,明锦提及叶青如时,言辞间似乎有着极大的兴趣,他也想去试探一二,于是便迈步走至叶青如身前。
“想必这位姑娘就是叶家三小姐了吧。”明澈微微一笑,温和而从容地道,“我之前可看过你的时文,如此潇洒不羁,当真令人钦佩。”
“太子殿下误会了。”叶青如看了他一眼,语调清淡,“那篇时文可是我长姐写的。”
明澈笑容温润:“那篇我也看过了,不过中规中矩罢了,我还是觉得叶姑娘的时文更胜一筹。”
言下之意,他已经知晓叶青如与叶红岚二人交换时文一事,否则,断不会用中规中矩四个字来形容叶红岚的时文。
叶青如却笑了,她便问:“那你觉得我和孟清相比如何?”
这下明澈露出了些微思虑之色,半晌,才道:“两个极致。”
不等叶青如要问,明澈便自顾自地解释了起来:“孟清的时文,字字忠君报国,一丝不苟、细致入微。不过你的时文却截然相反,单只是文章的结构便散漫随性,更不说内容有多离经叛道了。”
“所以……?”
“所以,端看你遇到的是谁阅卷了。”明澈的声音稍稍压低了一些,笑容略微有些古怪,“如果遇到古板刻薄之人,自然会高举孟清时文,但若是碰上闲云野鹤、无欲无求之人,只怕会将你奉为知己。”
明澈所言,只是根据文章的内容而已。还有一点他不曾说出,虽然孟清与叶青如两人的时文内容不相伯仲,但只论文笔风骨,叶青如当是一绝。
那首临江仙,明澈自己也反复诵读了数遍,只觉得天下人间,只此一阙词,再无能出其右者。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将我奉为知己了吗?”叶青如笑容有些玩味,明澈所言,无非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她不是原主,从来都不会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而泛起别的心思。
这边叶青如与明澈交谈,那边其余人的视线便不由纷纷落在两人身上。
对他们而言,明澈是高不可攀的太子,而叶青如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已,除了几天前在医馆中出了些风头外,便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
此刻太子明澈竟与叶青如“相谈甚欢”,令他们都颇有些不可置信,尤其是叶凌,更是瞪大了眸子,看着叶青如和明澈两人。
明澈笑了笑,道:“叶姑娘认为是怎样那就是怎样了。”
话是这么说着,但他心底却有几分奇异,之前他曾偷偷调查过叶青如,却发现叶青如毫无出色之处,可今日一见,却与传言完全不同。
于是明澈也有几分好意,道:“一会儿叶姑娘多加小心吧。”
“那就多谢提醒了。”叶青如点点头,心里却叹了一口气,果然是鸿门宴,既然明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