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杨籽村里的一个邻居,一个时髦的小青年,跟着淮南矿工混了没几天,回村里、回家说话也开始“日妈、日妈”地不停。
“我日你老娘!我叫你整天日妈,、日妈……;”
他老爹抄起鞋垫,照嘴巴扇了两下,牙齿打掉两个。现在五十多岁的人了,村里人见面还会叫他“豁牙子”。
很多年后,东莞南城怡丰街,杨籽开设的桌球城;
杨籽的两个安徽老乡,一老一少两个淮南人,在球城打斯诺克,就因为口头禅发生争执;
“不玩了!”年长的老乡突然丟掉球杆,手指年轻的,
“朱三毛!我都快六十岁的人了,你父亲也应该小过我吧?这一晚上的,你张口闭口、一句一个日妈,一句一个日妈,亏了你还是做生意、当老板的人呢!你这是想弄啥子?”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大哥!恁老人家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日妈我以后再也不说日妈了!日妈我以后再说日妈,俺哥你就照我嘴使劲烀!”
“我日妈,咋说你个熊孩子呢狗改不了吃屎!日妈,我咋也说日妈了?”
……
用廖叔的话说,
“队长!你的口才很好呀!怎么说起白话,就成了大舌头?舌头发硬?”
是的,不光杨籽学的费劲;保安队中,河南、山东、山西的三个保安员,廖叔教起来,更觉得吃力。相反,江西、湖南的两人,以及湖北的黄河学得很快。刘虎的那些骂人的话,说得也很吃力。
杨籽有一句话,说得勉强过关。
那是早上打招呼的问候语,
“早晨(沈音,二声)”!
丝花厂有个习惯,早上来上班,经过门卫室,无论是各个文员,前台,报关员,财务,生产主管,生产厂长;还是庞小姐,没坐车进来的阿美,以及偶尔同样没坐车进来的冯先生;见到门岗值班的每个保安员,都会说一句,
“早晨”!
他们彼此之间见了面也相互说。
廖叔、旺叔,要是上白班,早上过来也这样说。
类似于杨籽家乡的,
“吃了没”
“吃了!”
看到廖叔教得太吃力,杨籽抽空,又坐公交车去镇中心的书店,买了一本书。
《广东粤语三月通(速成版)》,还附带了两盘磁带。因为杨籽他们都没有复读机或录音机,磁带听不成。
那本书头一页,杨籽看得津津有味。主要对广东话的简介。这些和廖叔教的相差不大。另外详细介绍了普通话和广东话的主要区别。比如:
1,声母区别:白话没有普通话的zh sh r 的翘舌音
2,韵母不同:白话有韵尾的 d ,这些普通话没有;
3,声调不同。普通话有四个声调,白话有九个;
4,基本词汇和主谓顺序不同。
……
杨籽本以为这本书买值了。总算找到白话的基本规律了。
打开学习的主业。杨籽傻了眼。
它是,上面是普通话,下面湊的字,注解为白话发音。例如:
普通话:早上好!
粤语:早沈!
普通话:明天!
粤语:挺丫!
……
这不就是上学,刚学英语的那种方式吗?
good
咕德毛宁
thank you
三克油
th
赏块肉给你妈吃
……
英语老师时刻强调:这种注解学英语、学任何语言都是最愚蠢的行为!
看来照着书本学白话,更不靠谱。杨籽把那本书,丢到门卫室的值班桌抽屉里,再也没拿起过。
说白话,看来杨籽真没这个语言天赋!杨籽也不再强求自己学白话了。后来随着普通话在广东、香港、奥门的逐渐普及,以至于在广东生活几十年的杨籽,会说的白话,仅限于丝花厂学的几句。当然,听,倒能听懂!
有很多事情,光靠努力也是不行的,一定要有天赋!
杨籽记得上中学二年级,班上有个“高大难”同学。(个子高,年龄大,不学习。)上英语课,基本都是睡觉。有一天,当学到单词 kiss ,他突然来了精神。并且第二天还编了个英语顺囗溜,背给扬籽听。
“good ss,真是没意思,不如打 kiss 。 hold 住 book , r girlio to ie a kiss ?
(译:英语上课早上好,不如接吻有意思;拿起书本就犯困,想去找妹子走出校门,迎面碰到个靓女;我屁颠屁颠跑上前:靓女,靓女,请给我亲一口吧?)
三十多后,在杨籽老家的五星级酒店、口子国际大酒店。
那个,由镇中心医院院长,升为县卫生局局长的同学,设宴与杨籽相叙。
看着眼前,不到五十岁就已经败顶秃头的同学;杨籽酸酸的说,
“我说赵大局长,你老小子,有名的打小就,偷鸡摸狗拔蒜苗,跑人家锅屋里撒尿,点人家麦场垛,在人家尿罐子底钻眼,窗户底下听新媳妇**,翻墙头偷看寡妇洗澡;初中都没熬到毕业;就你这样的熊货,你咋当上得卫生局长难道组织都瞎了眼”
“哈!哈!哈!老弟!咱老师没教过你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老弟!常言道,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
阅人无数,不如名师指导!
名帅指导,不如贵人相助!
贵人相助,不如金钱铺路!
综上一切,全靠自己去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