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璃用力地甩开她的手,指着她恨声道:“都是你,这一切都怪你。如果你没有回来,陛下他就不会这么对我,他会一直喜欢我。我才是秦韵,我才是……我才是他唯一的皇后,陛下他喜欢的是我,他喜欢的是我。”
她站起身,垂下目光看住她:“你想要做秦韵,就做吧。本宫是朝烟,这一辈子也只会是朝烟。”
说罢,她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她又忍不住回首看了她一眼,轻轻响起来的声音像是被风一吹就能散了似的。她说:“做自己不好吗?做别人就是你想要的吗?一直戴着面具生活,你不累吗?”
她从大殿里头出来,听见从里面传来了许多女子的疯疯癫癫的笑声与幽幽的哭声,目光变得悠远了起来。
她不知道乔璃会不会累,但她知道,她累了。
不远处的青莲一看见她出来了,忙不迭地上前检查她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她浅笑,任凭青莲紧张地查看自己的情况,最后在青莲的怒视之下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青莲什么都没有说,脸上既没有担忧,也没有高兴,她是一直都知道朝烟这两年受了怎样的苦,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乔璃现在落得如此狼狈,也不过是她自找的。
耳边传来喝骂声,朝烟动了动脚,转身静静地看着被拉到了远处,叫人拉着叱骂,一下一下打在身上发出哀嚎的乔璃,突然觉得自己竟不需要再看这个女人以后的结局了。原来她一直记在心中的仇恨,也没有自己想象得那样了不得,不能撒手。
她如今有更多在意的东西,眼前这个,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回吧,本宫有些累了。”朝烟淡然地对扶着她的青莲说道。
她以后不会再来看乔璃的凄凉了,只是却也不会原谅她。
她吃了苦也就罢了,但她却不想让她身边的人为她担忧,过去了的事又何必要一直记在心头,不过是平白增添那些关心她的人的烦恼。
青莲看着突然想开了的朝烟,心里一松,脸上就露出了微笑。
“既是累了,就回去歇一会儿,今儿娘娘可不准再出宫了,免得又受了风寒遭罪。”青莲扶着她往外走去,很是温和地与她说道,免得小姑娘又炸了毛。
果不其然,小姑娘听闻后,不大乐意:“我想再到处转转。”
青莲退了一步:“那,咱们就在外面多走会儿。”
“好。”
之后的对话便再听不清了,乔璃惨叫着,眼神呆滞地看着朝烟渐行渐远,直至她的身影完全消失,脸上泪痕斑驳,分不清是因为痛苦而流还是因为悔恨而流。
在御花园走了半个时辰,朝烟受不住了,只能慢吞吞地回宫。
回到揽月宫,接过阿四准备好的帕子擦了擦脸,瞅了眼笑得灿烂的兰香,她朝烟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开心?”
“十天后,皇上要在西山举办秋猎,到时候娘娘应该也要随驾一同前去。”兰香笑眯眯地道。
将帕子扔给阿四,朝烟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也笑眯眯地道:“那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也会去呢?要知道,秋猎很危险的,陛下不一定会让我去。”
青莲端着点心进来,听到这话,笑道:“可真是巧了,李总管求见,说是陛下让他来传旨,是有关于十日后的秋猎。”
朝烟坐直了身体,“他现在在哪儿?”
“此刻就在门外呢,娘娘要见吗?”
朝烟点点头。
青莲将点心放下,走了出去,片刻,李总管和青莲就一前一后地进来了。
朝烟挑挑眉,就要下地,却被李总管笑着阻止了:“陛下说了,娘娘才逛了御花园回来,必定是累了,而且奴才所传的只是口谕,因此娘娘不用行礼,歇着便是。”
宣德帝对她如此体贴,反倒让她心里难受,不知该说什么,便沉默不语,也没有再坚持行礼。
青莲看了眼朝烟,欠了欠身,及时地道:“奴婢代娘娘叩谢陛下圣恩,也劳累李总管了。”
李总管呵呵笑着,他在宫中多年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又怎会看不出这位受宠的皇贵妃此时的神态不对,不过,聪明的人不会多嘴问,也不会说出去,不论看见了什么,唯有将之忘记才是宫中的生存之道。
“青莲姑娘说笑了,可真是折煞了奴才。”李总管侧身,受了青莲半礼,然后清了清嗓子,高声道,“陛下有令,十日后,传皇贵妃陪驾前往西山。钦此!”
朝烟垂下眼睑,淡声道:“臣妾接旨。”
李总管弯腰福了福身,“娘娘若无吩咐,奴才就找回昭阳殿复命去了。”
“多谢李总管,青莲,送李总管出去。”
青莲说是,和李总管出去了。
到了宫门口,青莲往李总管手上塞了一个荷包,见李总管不接,她连忙按住他的手,柔柔一笑:“多谢李总管跑这一趟,这是我们娘娘给李总管的心意,即便陛下知道了,也不会有事的。李总管放心收下便是。”
李总管迟疑了一会儿,才道:“那……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宫中私底下收受贿赂的人不在少数,哪怕是李总管自己也收过前皇后的好处,那时宣德帝对这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知道也没有多说什么。
然而,朝烟在宣德帝心里的位置却不一样,这点,李总管看的很明白。以前他能收前皇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