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龙的伤势的确很重,当看到他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时候,林惊寒和众人都不由得慌张了起来。
还是沙文华冷静,他自己也曾几次处在生死的边缘,熟练地给吴龙做着包扎,将他几乎是敞开的下腹用布紧紧地裹起,进行着止血的救助。
吴龙瞪大着眼睛,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没事!没事!挺住!”林惊寒在他的耳边低低地呼唤着,他忽然又想起了当初在淞沪战场上,救下阿明的情景,那个时候,阿明也是快要死了,但是在他和萧凌虎的拼命抢救之下,竟然又活了过来。
“回常宁去!”一枝梅也清醒过来。
“是呀!”沙文华也道:“必须把他尽快地送到医院,否则可能真得不行了!”
林惊寒点了下头,命令着一个战士取过担架来,两个人一起将吴龙抬到了上面。
“我来抬!”燕飞自告奋勇着,他已经将与吴龙之间的恩怨忘记到了九宵云外了。
“六个人轮流抬!”林惊寒道:“现在就赶快走!”
三连的指导员刘江很快就挑出了六个人来,林惊寒让一枝梅带队,抬着吴龙飞一样得出了小南村,往常宁镇的方向而去。
此时,天色也微微见亮了,林惊寒将大家招集起来,又去跟戴村长告别,也带着队伍,踽踽而行。
在路上,林惊寒这才问起吴龙受伤的经过。
顾水牛道:“我们在村边巡逻的时候,本来是要回转来的,吴连长忽然看到有影子在晃动,我们都以为是风吹着什么东西,他却觉得不是,又察看了一下,这才发现了那些躲在黑影里的敌人,是吴连长当先开的枪,但是那些敌人马上就冲了上来,两个家伙挺着刺刀过来!”
“他一个人敌两个应该也没问题的呀?”林惊寒皱着眉,在独立营里,要论拼刺刀,吴龙还是有几下的,别以一敌二,便是以一敌三也可以取胜。
顾水牛道:“我也觉得吴连长很厉害,所以大家都去对付其他的敌人,生怕他们闯进了村里。我在打退了一个敌人之后,才看到吴连长已经跪倒在了地上,他面前的一个敌人很是强悍,他根本拼不过!”
“那么强悍的敌人?”林惊寒一愣,忽然想到了阿明来,要说话,阿明如果跟吴龙拼刺刀,吴龙肯定不是对手的。便是他自己,在跟阿明对招的时候,也很难取胜。
“是呀!”顾水牛道:“当时,我怕吴连长有闪失,就朝着那个敌人开了一枪,那个家伙好像是中了弹,就撤了出去,那些敌人看到那家伙撤了,也都跟着撤走了村。”
林惊寒已然清楚,那个与吴龙拼刺的,肯定是阿明了。
顾水牛喘了口气,接着道:“吴连长当时从地上爬起来,我看到他捂着肚子,还问他是不是受伤了,他说是小伤,不碍事,马上就组织大家进行阻击,还让我去向你报告!”他说着,泪水在不知不觉间,竟然流了出来。
他哽咽着,又接着道:“我当时也没有多想!直到和你带着人又赶回来,把那股敌人打跑,这才看到吴连长躺在地上,他说他肚子痛!我扯开他的衣服,就看到了那么大的大口子,血流了一地……”他说着,再也说不下去了,又哭了起来。
林惊寒也如哽在喉,显然,他是在和阿明拼刺的时候,受了伤。但是,为了自己的职责,他把这伤情也忘到了一边,一直跟敌人战斗到最后。
只是,如果一开始就是那么重的伤,吴龙肯定是爬不起来的,他的这个伤口很可能是在作战之时,没有注意而崩开的。
“要……要是吴连长死了,怎么办呀?”顾水牛一边哭一边担心地叫道。
“你真是一个乌鸦嘴!吴连长还没有死,你就别诅咒他了!”林惊寒的身边,张顺十分不满地骂着他。
林惊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能安慰着大家:“好了,吴连长应该吉人自有天向,不会有事的!”
虽说他的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心里也十分得清楚,连肠子都流出来了,吴龙的伤不轻,只怕是凶多吉少。
一路上,再没有没有人说话,便是喜欢在路上说笑的人,也闭上了嘴巴,大家都在担心着吴龙的生死。
天光大亮了起来,在上午十点钟的时候,他们终于赶回了常宁镇,刘金钢带着一连的人在三里店接住了他们。
刘金钢告诉着林惊寒,一枝梅和燕飞等人抬着吴龙在一个多小时之前回来的,萧凌虎和张诚一起将他送往了龙背山的后方医院,那个医院虽然才刚刚建立,但是已经有了医生。
第五支队后方医院的院长刘仲青带着几个人,先行赶到了那里。
这一次第五支队在经过跟鬼子的周旋之后,每个部队都有不少的伤员,虽然陈司令没有催促,但是这位刘院长还是心急如焚,他骑着马先赶过来了,而后方医院的其他医护人员,还在赶往常宁的路上。
刘金钢带着一连接到了这些伤员,林惊寒终于是卸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跟刘连长和三连指导员刘江交待了一声,带着张顺和顾水牛,先一步行动,赶往龙背山。
他还是不放心吴龙的伤势,不管怎么样,这一次的行动是由他带队负责的,无论是谁出了事,他都十分得难受。
三个人从三里店出来,都没有进常宁镇,直接插着小路赶往龙背山,浑忘记了这一路上的劳累和疲倦,几乎是小跑一样,只花了半个小时,便赶到了龙背山的清风观,这里就是第五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