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卢文正的事你要怎么办?”她问。
“你确定是他与黄亚密谋?”献帝道。
“自然,星子亲眼看到他们两个深夜嘀嘀咕咕,还会有错?”束九道。
“亲眼看到又不是亲耳听到。”献帝不以为然,“何况谢君欢的人,她说的话能不能信还要打个折扣!”
束九简直无语,这算什么理由?
她冷笑:“卢文正小肚鸡肠,奸诈狠毒,几次三番想置我于死地,这样的人你也放心他在朝为官,还位列九卿?”
“他确是有才华之人。而且你看,就算你怀疑他,现在也没有证据对不对。”献帝道,“若你实在心里不舒服,不如我罚他几年俸禄,让你舒坦舒坦?”
“不必了。”束九道,“陛下用你的能人,我自己的仇我自己会报。”
她这么说,便还在生气。
献帝心知肚明,便道:“我们不谈这个问题了,明日便是十五了,你陪朕观灯吧?”
正月十五,元宵节,按祖制皇族众人是要一齐观灯的,献帝自然不能单独出来,他要她相陪便是要她过去喽。
束九不愿:“我如今是太后的眼中钉,太后娘娘怕是不会想看到我。”
“不要以长笙的身份,以贤妃的身份。”献帝期待地看着她。
束九摇头:“不行,贤妃还要养身体呢,何况太后娘娘也没有多喜欢贤妃。”
“那你就忍心朕孤单一个人?”献帝露出几分委屈。
“陛下后宫三千,怎么会孤单?”束九轻笑。
献帝观她模样,却极是雀跃:“你莫不是吃味了?”
“没有。”束九冷言道。
献帝不说,心里却十分失望。
他终究还是没法打动她的心啊。
“何其昌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他换了话头,好像和她在一起还是说查案的事更能得她些生动的表情。
果然,她立刻正色起来,极其认真地将同范弘之间的猜测对他说了一遍:“现在唯一的额线索王婆子算是断了,不过我和范大人想了个办法,放出风声说王婆子之前将一封重要书信交给了其孙女,而这个孙女现在正在刑部大牢。”
“其实王婆子没有孙女?”献帝问。
“对,所谓孙女不过是我们杜撰的。这就是为了引蛇出洞。”束九道。
“这能行吗?”
“看情况喽。”束九道,“看这些人够不够谨慎小心,要是他们足够谨慎绝对不会放着可能存在的漏洞不去填补,我们赌的便是这万一,万一他们来劫囚,我们就赌赢了。现在这也只能是唯一的法子。”
献帝想了想,嘱咐道:“这事就让范弘他们去做,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好好休息。”
十四的夜,月亮同十五的看来没太大差别,又圆又亮。
刑部大牢戒备森严,守卫之人似乎比平时更多了几倍。
几个狱卒打着哈欠,却还强打起精神,不敢掉以轻心。
一个道:“也不知道里头关着什么人,竟要我们这么多人严密看守,我看就是一小丫头,有那么着紧吗?”
“唉,大人们的事,咱们哪能猜到?”另一个道,“咱们只要照做就是喽。”
“是啊,慢慢熬着吧。等三更时换了班咱们就可以休息了。”前一个又道。
滴漏声声,三更很快就到了,两个狱卒趴倒在桌上,其中一人忽被梆子声敲醒,猛地站了起来。
他推着同伴:“哎呀,换班了,咱们去睡吧!”
“好啊。”同伴迷迷糊糊地应声。
二人刚要转身,一片阴影从头顶罩下。
颈上挨了一下,二人齐齐倒了下去。变故发生得太快,二人睁大眼,张口想要喊却发不出声音。
正是换班的时候,外面乱哄哄的,根本没人发现有人溜了进来。
那黑衣人摸到狱卒身上的钥匙,往里去。
大多数牢房里的人都睡了,一间窗户正正对着月亮的牢房,月光从窗口洒下来,透过满空漂浮的灰尘,落在侧卧在干草上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头发散乱,背对着来人。
黑衣人打开牢门,踏进去,手中长剑直直往她背后刺去。
剑刃映着月光,幽冷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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