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笙带着苏忆驾云,飞到半空中时,苏忆向下看了眼,发现兰浔仍杵在原地一动没动,苏忆想,这下梁子结大了,在兰浔心里,多半靠近林樾的所有雌性生物都是她的情敌,现在林樾跟着她走,多半在兰浔心里早就想把自己千刀万剐了吧。不过也好,对善妒之人,让她妒火中烧也算一种报应,谁叫她找茬。
“那个……”乐正锦书咳了咳,“我先表个态。”说完看了眼众人。
只见苏忆、晚笙以及杜若,坐在云头,不知聊着什么,林樾独自御剑,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并未有人给他投来半点目光。
“咳咳咳……”乐正锦书提高了音量,没有人理他。
“咳咳咳……”乐正锦书又把声音提高了几分,依旧无人理他。
“你们是故意的吗?”乐正锦书终于怒吼道。
“锦书师兄,有什么事吗?”杜若偏头问道。
乐正锦书径直从剑跳到云头,一把拉开杜若,差点害杜若从云上栽下去,杜若敢怒不敢言地坐到了一边。
苏忆看着杜若道:“说了叫你别理他吧,不听老人言。”
杜若朝苏忆翻了个白眼。
乐正锦书坐到了杜若原本的位置,眼含深情地对苏忆道:“苏忆,我只想告诉你,不管兰浔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对你的感情都不会变。”
苏忆被他突然其来的肉麻和认真惊得浑身一颤,只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看了眼杜若和晚笙,很明显,有这感觉的不止苏忆。
“你变也没关系,没人会怪你的,算我求你,你变吧。”苏忆嫌弃道。
乐正锦书深深地看着苏忆,片刻后,方道:“没门。”
苏忆沉默,转过身,不再理他。
乐正锦书靠了过去,附耳说道:“我知道你不是真讨厌我,也没有真生气。”
“苏忆要是真生气了,才不会作出生气的样子。就像方才,你对兰浔师姐就是真生气了,但脸上却带着笑,连说话的语气似乎都带着笑意。不过话的内容可比平时尖锐多了。”乐正锦书越说越来劲,继续道:“苏忆对其他人的态度再怎么也算客气,可偏偏对我总是说不了几句就开始不理我,这可一点也不像你平时的风格。”
说到这里,乐正锦书顿了顿,又向苏忆靠近了些,笑道:“这难道不正说明我在苏忆心中,与其他人是不同的吗?你故意作出这般色厉内荏的样子,不正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真实心意?”
乐正锦书的这番耳语,让苏忆竟然有种被戳中心事的感觉,不过他只说对了一半。她确实不会因为此种事真的动怒,因此苏忆一向自认为自己十分大度,但若真的惹她动怒,她大概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并且绝对会加倍奉还。乐正锦书只是喜欢黏着她,但并未伤害过她,她最多就觉得有点烦人,却还不至于生气。但是她故意作出生气的模样,可不是隐藏什么真心,她不过就是想让乐正锦书碰钉子,然后早点放弃罢了。
苏忆嘴角一抽,道:“在自恋这个领域,我真是输给你了。”说着又转过身,顺便离乐正锦书远了些。
然而一回身,便看见杜若和晚笙正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意思是:原来如此啊。
“你们俩什么意思?”苏忆淡淡道。
晚笙与杜若对视一眼,又齐刷刷地看着苏忆,做着眼神交流。杜若的意思是:知道你害羞,不过大家都是朋友,何必藏着掖着。杜若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活像一个慈祥的老母亲,在看一个早已过了婚龄、而如今终于可以嫁出去的女儿。
晚笙的意思是:喜欢谁就直说嘛,何必做一副扭扭捏捏、欲拒还迎的样子,你这样和那些人间的普通女子有什么两样?
苏忆看着他俩,也用眼神交流,意思是:你们俩果真是白痴吗?我才不喜欢这家伙好不好!你们难道信他不信我吗?
杜若和晚笙又相互看了一眼,复又看向苏忆,意思是:乐正锦书比较可信。
苏忆一惊,抚额,暗叹交友不慎,想继续解释,眼前又多了一把扇子。
“你们能别做叫人看不懂的眼神交流吗?”乐正锦书笑着道。
苏忆从乐正锦书手中夺过扇子,随手一扔,扇子掉了下去。
乐正锦书小心地看了苏忆一眼,见苏忆也正在看他,心中一喜,可片刻后,便自觉收回了目光。原因无他,只因苏忆的眼神里一点怒气也不见,目光清澈,淡淡地看着他,这样的神色,莫名叫他不敢直视。
苏忆对乐正锦书为何突然说喜欢她这件事一直十分困惑,多次回忆初次见面时她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才惹来这个麻烦。随着与乐正锦书的接触越多,苏忆渐渐明白了。她当初最错的,便是看见这么个风华绝代的翩翩公子,只是默默地避让,神色太过淡然。若当时她能多看他几眼,或者神色稍显慌张,露出女儿家的羞涩模样,乐正锦书如今绝不会对她这般纠缠。
习惯了众星捧月,却突然发现在有的人眼里,自己和其他人什么两样,所以对那个人格外在意,苏忆觉得这基于两种原因,一是不服气,所以费尽心思也要让对方成为自己的仰慕者,二是犯贱,此人多半有受虐狂的倾向。
乐正锦书属于哪一种呢?苏忆并不在乎。她看破却不说破的理由,不过是为了照顾这位少爷的脆弱自尊,不过似乎她的好意并未传达到他。
“咳咳咳,”乐正锦书被苏忆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大自在,仿佛自己要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