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绍洪又唱了另一个歌,硬歌,敢问路在何方。他这是练激昂,要立志,给自己,也给方磊。方磊深陷在温柔乡里,需要一些能提震激昂精神的东西。
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要出发——叶绍洪给改了一个字,是要让方磊明白,女人的温柔,比艰险还艰险,千万别再陷进去第二次了。
一番番春秋冬夏,一场场酸甜苦辣,敢问路在何方,路就在脚下呀,得一步一步地走踏实了,咱山里孩子遇到事儿了,得咬牙硬忍着,憋过去就好了。
方磊的牙咬得死紧死紧地,不能再让班长操心了,班长要是遇到事儿找谁去,只能一个人憋着。
谭静和冼莹搞出来地整叶绍洪的套路也就这样了,谭静和文艺队的那几个女兵最后唱了一首友谊天长地久,每个人吃了点蛋糕,就散了。
通信营营长和宋副营长一直看着。
“叶绍洪这个兵,果然,如此啊!卫镇这人霸道是霸道了点儿,眼光是真让人佩服。”通信营长不担心营里的事儿了,只要纠察队的在这镇着场子,整个通信营正气昂扬,谁还敢造次。
“我去找叶绍洪聊聊。”宋副营长跟营长说了一句,迈开步子去了男兵宿舍。
“都不是一般人。”营长看着宋副营长的背影,没来由地来了这么一句。
拍了很多照片和录像的姚鲁,一直跟无影人一样地干着自己的活儿,没跟通信营的任何一个女兵搭茬,他知道风言风语的厉害,能不沾边儿就尽量不沾边儿。
结束了自己的拍录,收拾好装备,就去了营长的办公室喝大茶。
男兵宿舍里,叶绍洪给男兵们一句一句地念内务条令。
“军人着军服时,应当戴军帽。戴大檐帽、作训帽时,男军人帽檐前沿与眉同高……”
把内务条令拿出来给男兵们重新学,是羽参谋的意思。连羽参谋都觉得,通信营的男兵太稀拉了,戴个帽子都歪歪扭扭地,打个敬礼,手腕勾得跟个虾似地,形象实在是太差了。
当兵就得有个兵的样子。
“报告!”宋副营长来了,进门时,喊了报告,还给板正站着的羽参谋打了个敬礼。
“呀!宋大姐,你这可不对了。”羽参谋赶紧给宋副营长敬礼。
这俩人,分不清谁高谁低了,俩人都是高干的背景,还真没必要这么客气。
叶绍洪又念了一段,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请羽参谋最后讲几句。
羽参谋说:“你们明天,就照着叶绍洪这个样子,先站军姿,然后,就多练几遍戴帽子,打敬礼,这次纠察队来通信营搞整顿,就是要把你们通信营的稀拉作风改过来,你们有没有信心?”
羽参谋也会搞鼓动了,最后这句很有号召力,通信营的男兵还算响亮地喊:“有信心!”
“解散!”羽参谋挺正规地下了一个口令。
宋副营长来,就是来跟叶绍洪闲聊地,看到羽参谋在,就请羽参谋去了她的办公室,把营里研究地送冼莹去门诊部的事儿说了,营里派个车,有线一连的两位排长护送,防止出意外。
“让叶绍洪和都季诚也跟着,非常时期,越稳当越好。”羽参谋郑重地说了一句。
“好,要不,那还是我跟叶绍洪和小都,把冼莹送过去。”宋副营长脑子里也多了一些考虑,有些看起来不大的事儿,能干就多干点儿吧,省得有人说闲话。
这应该叫办事儿有头有尾。
叶绍洪和宋副营长棒打了鸳鸯,是得好好地善后。
第二天,早饭后,叶绍洪和都季诚把冼莹的东西放到吉普车上,等着冼莹跟方磊最后的告别。冼莹想抱一下方磊,方磊却硬着心肠只是跟冼莹握了握手。
冼莹又差点儿哭出来。
不得不走了。
昨晚上,叶绍洪说那一大堆话,冼莹听明白了,叶绍洪和方磊不是心肠硬,是因为要混前程,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
这姑娘不简单,知道为方磊考虑了。
吉普车拉着冼莹下了山,车上的宋副营长和叶绍洪、都季诚都没说话,洗莹看着越来越远的营区,终于忍不住,掉泪了。
宋副营长拿出手绢,给冼莹擦了擦泪,“你学习不是挺好地吗,要真是喜欢他,就一起考军校,上了军校,你们就自由了,想怎么恋就怎么恋。”
叶绍洪也想到了,昨晚上他就琢磨,方磊和冼莹的结局不一定是悲剧。谭静说,冼莹在高中上了两年,本来不想来当兵,是她老爸老妈脑子抽筋,非得花钱找人让她当兵。
冼莹到了部队才知道,部队也就那么回事儿,没什么稀奇。倒是叶绍洪和方磊他们,让她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叶班长,你要帮我。”冼莹突然冒出了一句。
“你这一惊一乍地,怎么了?”叶绍洪问。
“我要和方磊双宿双飞,方磊考军校,我也考,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冼莹抹了泪,又笑了,一想到将来可以跟方磊腻在一起,罩在心里的阴霾一下子散了。
姑娘还是单纯啊,方磊和她都是新兵,最少还要熬一年才能考军校,这一年的时间,她这么个青春似火的年龄,可不是说熬就能熬过去地。
叶绍洪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帮这个看起来挺痴情的姑娘。
到了门诊部以后,交接什么地都是正常程序,还挺受欢迎地。门诊部里的护士太少,再来几个也不会嫌多。
宋副营长算是松了一口气,人交出去了,就算再出事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