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姑娘心无旁骛,好象对漫灌而下的雨没什么感觉,用一种古战场上那勇士的姿式,骑在机车上,在『操』场上奔突着,似乎教导队的这个『操』场,就是是某个古战场。
远一点儿,卧龙山上,教堂的那座大钟,当当当地敲了十二下,正午十二点的钟声。
大钟的频率合着了方姑娘的节奏。这要是那种一剑飘血西门吹雪的语境,此刻,那气氛,方姑娘的身上该有一股杀气了,杀气弥漫。
演出队宿舍里,杭思思的思维触感,又触『摸』到了那个呼啦圈儿一样的星球,有一个人,还有那个姑娘,是她,就是她,她是我的敌人。
确定了,是敌人,不是风花雪月里的你浓我浓的那情难共享的情敌——是战地很凶很恐怖的敌人。
杭思思思维回旋,猛地惊了一下:什么,怎么,为什么,我会说,她是我的敌人?
我不认识她,我以前,在五槐没见过她。在东峰,这是第一次见到她,她怎么会是我的敌人!
……
叶绍洪下楼了,想试试雨中漫步的滋味儿。
方洛然无视雨水直冲的阻力,用了一个近乎跳跃的飞驰动作,到了叶绍洪跟前,机车猛然停住,车头前,雨水飞溅。
叶绍洪中招,雨水灌了一身。
叶绍洪没理会身上的雨水,朝方洛然说了一句:“你想用你的方式宣示一种异样的存在?是想告诉这个世界,有些人可以无视物理学上的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可以用超力量的力量,证明那些被视为定律的东西并不见得都是对地?。”
“骑上机车,证明你的超级力量!”方洛然扔给叶绍一套类似钢铁侠那样式的雨具。做工很好,材质也很好,应该是航天级别的新型应用材料。
叶绍洪对机车没多大兴趣,在纠察队有好多机会可以练练东海750的驾驶『操』作技术来着,可是,因为不感冒,几乎就没『摸』过。
方姑娘可是够另类地,这么个大雨天,玩机车。
叶绍洪跨上了野狼250机车。
首试很不成功,对雨天的物理作用力,没掌握好,油门轰得太大,整个人和机车,扑哧哧地滑出去了。
动作一点儿也不潇洒,很狼狈。
陶毅和都季诚在教导队二楼的走廊上,跟班勇正,还有直属四连的那些要退伍的老兵,看着『操』场上要克服雨水阻力玩机车的叶绍洪。
“洪哥这是要证明点儿什么?”陶毅纳闷儿,却依然对叶绍洪信心满满,洪哥要干地事儿,那都是相当有意义地。
其实,叶绍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操』场上『操』弄这相当难弄的250机车,有什么意义。
叶绍洪跟那辆机车,又放飞了,这一回,有孤线了,机车和人分开了训练投弹那扇形区域那么大。还是油门没掌握好,一下子轰大了,机车的马达那么轰地一下,冲击的力量超级大,一往无前地造成了人和机车的扇形滑动。
第三回,叶绍洪开始掌控油门了,那机车就跟被按住头的老虎一样,突哧突哧地往前拱。
就这么,叶绍洪穿着钢铁侠的雨具,就象是骑瘸驴,围着『操』场奔突了三圈儿。
雨下得愈发得大了,站在二楼走廊上的都季诚和陶毅他们,都看不清叶绍洪是不是还在骑驴,只能约略地看到模模糊糊的身影。
杭思思杭姑娘,却好象比别人看到了更多的东西。眼眶里一下子涌出一些很柔软的东西,却没有掉落,只是回旋了一下,就消掉了。
他是一个战士。他很能战。
『操』场,一层层雨幕的『操』场,杭思思的思维触感里,又奇怪地感觉到,那个黑炭头,那个很能战的战士,在跟他的敌人拼斗。
胜,你一定要胜,她是我的敌人,你要胜了她。
……
星球上的火,一块一块地落着,黑炭头的身上也落了一块块火,火就在他身上烧着,几乎都可以闻到肌肉被烧焦的味道。
周围死一样地寂静。
黑炭头的手里是一杆发着光的长枪,枪尖上冒着死亡的光,刺下去的时候,枪尖上那团死亡的光,整块整块地把星球上的陆地,割裂出一道道恐怖的裂口,裂口里是炽燃着的一块一块的火。
火,『液』体流浆的火,可,杭思思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雨水。
黑炭头驾着那辆野狼250机车,高速飞驰着,哧开一道一道的雨水。
杭思思不停地摇着头,思维里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着火的星球,枪呀,死亡的光,这是哪来的这些奇怪的意象。
……
雨仍然在不停地直灌着。
叶绍洪和那辆机车,仍然在『操』场上奔突着。本来想跟方洛然再说点儿什么地叶绍洪,却没再说话,就跟那天一样,方洛然用树一样的触觉,在发出某些只有叶绍洪才感知到的意象。
古战场,勇士级的战斗,挥动的武器,可以带起一片又一片的死亡之光的那杆长枪。
也可以说是死亡之火。
战场上到处是一块一块地死亡之火。
明明是雨水,却感觉周围全是那个古战场上的死亡之火。
等到一大片死亡之火砸下来的时候,叶绍洪浑身爽透地躺在了雨水里,那辆机车几乎被玩儿坏了,要散架子了。
就是这辆快要散架子的机车,方姑娘却骑上去了,就跟黑炭头一样,很勇士地奔突出了教导队的大门。
似乎,有一种音乐响了起来。
就象那种战歌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