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营长可不是狐假虎威,组干处这边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你弄了个四比一来,那就要想办法变成二比一。
没有商量余地,考军校的事儿,绝对不能二乎。
那位跟着谷处长来的无线连指导员可就忙乎开了,直接把考生档案在外面的走廊摆置开了,跟个下人似地,提溜出来一份象样一点儿的档案,就让谷处长过目。
中午到了饭点儿了,叶绍洪拿了两个饭盒,去食堂打了两份儿饭,就在宋营长的办公桌上,跟宋营长慢慢吃着。
谷处长把无线连指导员扔在走廊上,一个人走了。有饭局,战区那边有人有事儿,找谷处长和李副主任。
顺带着要请请姚副处长。
机关里的人,三天两头有应酬,在家吃饭的机会很少。
曲凌谨不知从哪儿又弄了一摞资料,给宋营长送了上来。自从给李副主任弄了两碗葱花肉丝打卤面,曲凌谨身上有女人味儿了,不过,看上去,仍然是个姑娘,确实,曲凌谨仍然是个虽然破了一次身却仍然守身如玉的姑娘,李副主任有苦自己知,晚上,睡觉的时候,曲凌谨那睡觉的卧室关地死死地,李副主任想干点儿什么,也无机可乘。
那位无线连指导员,看见了曲凌谨,还给曲凌谨打敬礼,挺不知深浅地喊了一声:“首长好。”
“滚你,你瞎喊什么!”曲凌谨躲着地上摆着的战士考生档案,鄙视地看了一眼无线连指导员。
那位无线连指导员还不知道触了什么霉头,站在那儿发楞。
“你就显出你积极来,人家都吃饭了,你在这耍什么彪!”曲凌谨最烦那些乱舔领导腚沟子的人说什么首长好,躬着腰,低眉顺眼的,一幅奴才相。
无线连指导员听明白了,这是嫌碍事,撵人了,赶紧一溜小跑往楼梯那儿走,走了一半儿,又想起来档案不能没人管,又赶紧回去了。
曲凌谨进了宋营长办公室,把门关上了。
“宋大姐,我发现秘密了。”曲凌谨把那摞资料上面的几页纸拿开,把最重要的那一摞子给了宋营长,“这上面有人写材料告姓李的那个缺德的爹了,你好好看看,能记就给他记上一笔。”
宋营长接了资料,慢慢地看了几页。
对上了,那位当年逃走的姓李的,就是李副主任的那个缺德的爹,不是逃,是投敌,更不是什么锄奸。
这一段不光彩的经历,是李副主任那位三哥曾逊同找人改地,投敌成了锄奸,这大手笔,真的是翻云覆雨,指鹿为马。
等曲凌谨走了,叶绍洪拿过资料,先看了十几页,越看心里越惊。
李家还真是没人性,原先还觉着能握手言和再好不过,看了那几位小学教师的后人的申诉资料,可真是惊着了。怪不得,萧副司令宁肯在山上打猎,也坚决不跟李家的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官儿可以不做,底线不能破,李副主任所在的那个家族,发家史太脏了,不只是脏,是太血腥了。
一想到曲凌谨还要跟李副主任这样的人在一起生活,这简直要命了,曲凌谨太伟大了,真能忍。
你想啊,过年过节的,那么一大家子的人坐在一起,手上可都是沾满血腥地,就那么吃饭,能吃下去吗?
……
谷处长那边,出了一件怪事儿,打电话找姚副处长找不着了,姚副处长的家属说,下了班就没回家。
姚副处长没脸回家了,脸上还包着纱布,硬着头皮上了几天班,却抗不住背后那剜心一样的目光。
五槐警备区机关传小道消息最快了,四连那边发生的事儿,不到半个小时,就在机关里传开了。
有位老司机说,那个黑炭头的爹,那鞭子,一鞭子下去,我的娘哎,电闪雷鸣地,姚副处当时就死那儿了,就当时那阵势,还以为姚副处被雷劈了。
消息传传了几天,就成了,姚副处做了太缺德的事儿被雷劈了,那脸没法看了,比鬼还吓人,半夜里要是碰上了,能吓死你。
姚副处长自己也不敢看自己的脸。
都不敢想那天发生的事儿。
没办法,只能以酒浇愁,那位跟他上过床的某女子,陪着姚副处喝酒,却好不耐烦,就跟水浒里那阎婆惜对郓城县押司宋江一样,那小贱人有些言语高低,便触了押司的头面。
一次,两次,姚副处长倒还耐烦,今儿这一回,又是那个鸟乱的样子,嘴里不干不净。
“你以为你是谁?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姚副处长火从心头起,拿起喝水的茶杯,砸到了那女人的头上,“整天陪着男人扯逼的烂货,跟我眼前摆什么谱儿。”
姚副处长这一怒,怒得没边儿了,扯住那女人的头发,一顿乱打。
人打昏了,还在打。
要不是酒店里的服务生阻住了,姚副处长盛怒之下,弄不好真能弄出人命。
酒店经理只能报警。
东槐公安分局接警,一看姚副处长的军官证,没辙了,只能给警备处打电话。孙明接的电话,请示了图处长以后,给直属四连那边电话通知,曲班长、郑群、吕志、周新,穿上纠察服装去那家酒店带人。
“人该带到哪儿?”曲班长把姚副处长弄到摩托上,用步话机跟孙明联系。
曲班长来以前,连长和指导员就说了,咱警备区机关里的领导,四连的庙太小,盛不下。连长和指导员也怕啊,姚副处长是直工处的领导,正儿八经地顶头上司,得罪不起。上一回,押李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