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白望着递在眼前的右手,忽然袭来一阵莫名的愧疚感。
转而意识到男人又在跟自己玩暧昧,女孩气呼呼出了口恶气,挪开视线:“那您就不能稍微停一下,等等我吗?”
“不会。”陆凌诠轻飘飘地说。
“为什么?”
“不进则退。”
“……”初白咬牙无语,挣扎了几秒,将手放在男人掌心,紧紧握住他,继续往上攀爬。
浓雾散开,残阳炙烤,渐渐有些晒人。
陆凌诠觑一眼身边的女孩,满头大汗,脸红得像番茄,不由宽慰笑了笑,鼓励道:“快到了,再坚持一下。”
“我……我太累了……没力气……说话……”初白哼哧哼哧地擦了把汗,眼睛直勾勾盯着脚下的陡梯,早已没了观赏景物的兴致。
“行吧,抓稳了。”陆凌诠笑着握了握女孩的手指,掌心又热又腻,他却抓得比先前更紧。
许久,终于到了山顶。
陆凌诠扫一眼远处的景物,眼底浮动一丝柔情。他转头看向女孩,撩开她汗湿的头发,笑道:“做得不错,我还以为你坚持不到山顶。”
“您都那么说了,我怎么能服输。”初白灌了几口水,粗重的喘息慢慢规律下来。
“这山挺高的,浑身汗透了。”男人隐隐调整一下后背,衣服还是黏在身上,分外不舒服。
“话说,您都不累吗?”初白想起刚才他一路鼓励自己,好奇得不得了,她还以为他的体质不怎么样。
果不其然,男人勾唇浅笑:“怎么可能?好几次我也想休息,但看到你的脸红成那样还在坚持,我怎么好意思说停?”
“呃……”初白鼓鼓嘴,“明明是您让我坚持的……”
“这样不好吗?互相激励,很快就到山顶了。”男人微笑感叹,目光远眺,阳光笼住他微微汗湿的模样,少了些寡冷独僻,多了些平易近人。
初白寂寂看着他,再也生不起气,附和道:“也对。”
……
……
而后几天,两人都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无论去哪,大大小小的旅行团,还有背包客,推销的商贩,摩肩擦踵,多到无法估计。
为了防止初白跟丢,陆凌诠总会时不时找一下她的位置,密切注意初白的动向。
竹筏漂流。
初白将橘色的救生衣系得死紧,生怕途中散开。
撑船的大叔等得有些不耐,打趣笑道:“小姑娘,不用怕哦,你男朋友肯定会救你呀!”
初白系绳的手惊得停下,忧虑地扫一眼耐心等在身后的陆凌诠,男人瞅见她回头,淡然一笑,未有解释的迹象。
女孩顿时脸胀得通红,老老实实将剩下的绳子系好:“叔叔,他不是……”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陆凌诠浅笑着上前,将手递给她,作势要牵她上去:“这么大了,还怕水?”
初白不肯接他的手,颤颤巍巍上了竹筏,小声嘀咕:“我才不怕呢,但是不会游泳,如果不小心掉下去,一秒钟就沉了……”
“你不会游泳?”陆凌诠拧眉,露出些许讶然。
“一直想学的,拖着拖着就变旱鸭子了。”初白扶住铁椅子的边边,握得死紧,另一只手没地方扶,便暗暗捏紧了自己的衣摆。
陆凌诠凝着她的小动作,轻声说:“手给我。”
“啊?”
“我抓着你,那边手可以弯腰玩水。”
“咦?”
“水这么清,你不想摸一摸?”
“呃……”
“安心,水很浅,掉下去也死不了。”陆凌诠不以为意的往后一靠,模样分外悠闲,却在各种鼓动初白去玩水。
于是,意志不够坚定的女孩顿了几秒,弯下腰,由着手指从清水与水草中穿行,偶尔还有一些漂浮的青苔,身与心逐渐贴合这里的自然……
两岸青山重重叠叠,远远近近倒映在水中,像一副不经修饰的水墨画,让人什么也不愿想,就这么坐着,漂着,徜徉……
陆凌诠握着女孩的手指,偶尔途径台阶状的断层,便默默捏紧。
撑船的大叔招呼两人把脚翘起,跟着抓起竹竿一跳,动作行云流水,竹筏俯冲而下,半扇筏子没入水中,溅起白色的水花,声声入耳。
水花浇淋,解去暑热。
女孩欢快笑着,瞅一眼旁边坐的陆凌诠也被淋湿浇透,无语地沉着一张脸,她便笑得更加高兴。
整场下来,男人的手不曾松开她片刻。
陆凌诠握着初白,姿态优雅,怡然自得,手上力气根据形势时紧时松,无聊时,就指使女孩划水,捞水草,捡瓶子……
看着她忙碌,分外惬意。
……
与竹筏漂流的祥和宁静不同,在初白写满的计划表里,还有一种更为刺激的活动,直到抵达现场,才感受到什么叫后悔已迟。
看着十几米高的陡梯笔直而下,纵使在皮划艇里,也叫人悬着心。
两人并腿坐进狭窄的皮划艇,底部溢出大片冰冷山泉,起先清凉,渐渐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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