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白捂住中了一箭的胸口,鼓鼓嘴,小声抱怨:“陆先生,您已经在流氓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不说好听的话哄你,就是流氓?”
“您用了脏字。”初白红着脸辩驳。
“哪个?”
“蠢……”
“脏吗?”
“嗯。”
“你的底线太高了,要改改。”
“……”初白无言以对。
“对了,你拜托我的那件事,考虑到会严重损害我的形象,我正式向你递出回绝,你再想其它办法吧。”陆凌诠一本正经说着,如同在跟她进行会议谈判。
“什么意思?!”
“风度很重要,大庭广众辱骂女人,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您也可以不用辱,骂就行呀,就像您前天……”初白出谋划策。
“侯小姐,前天的事情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不用反复提醒,这会让我以为你还在记恨我。”
“呃……”初白陷入迟疑:该说是,还是说不是?
“如果是这样,我只能登个广告向你道歉了。”陆凌诠缓缓地说。
“别!”初白脑子里一抽,赶紧打断他的提议,“原谅了,早就原谅了!”
这是在威胁她吧?
还想将她如此羞耻的职业公之于众?恶劣!
“我想,我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陆凌诠雷厉风行说完,忽而声音转软,喃喃,“晚上见。”
说完,不顾初白混乱成什么模样,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
初白扔掉手机,长叹一口气,郁闷地将头塞进被子里。
没救了……
这些人,一个个都不是吃素的。
……
……
中午的时候,初白和其他下人一起在厨房用午饭。
艾琳伸手去拿初白旁的酱料,初白见她离得远,拿起来困难,便下意识要帮她递一下。
不料手还没摸到酱料瓶,艾琳已经吓得弹了起来,速速站起自己取了过去。
初白诧异地看着她,就见艾琳尴尬地笑笑,朝初白道了句谢,坐下继续吃饭。
魏姨瞧见艾琳没出息的样子,在旁边笑着说:“你们这俩丫头,听风就是雨。”
艾琳鼓着嘴,小声抱怨:“您老人家当然不怕了,我们……”
说到这里,艾琳偷偷瞥一眼初白,将话咽了回去。
“初白丫头,别理她们,赶紧吃饭!”魏姨抬了抬手,示意初白不要忧心。
可初白哪会不好奇,望着魏姨追问情况。
中年女人笑了两声,然后说:“还不是陆太太发了话,让我们对你好一点,这俩丫头以为你说了什么,吓得不敢招惹你了。”
“魏姨!”吴晴不满意地鼓着嘴,怪魏姨多嘴多舌。
初白脸色稍稍难看一些,又听魏姨继续说:“她们就是喜欢瞎想,太太那么说,还不是你工作做得好。现在先生经常回来,对太太嘘寒问暖的,太太心情能不好吗?这心情一好,不就体贴下人嘛。”
“也有可能是初白跟先生在一起时,不小心提了两句,然后先生跟太太说了什么……”艾琳低声咕哝。
“你们这些小丫头,说话都不过脑子,先生要袒护初白,还会跟太太说?这不明摆着要招太太嫌吗?”魏姨摇头嗤笑。
“咱们太太跟别人又不一样,心胸宽广,识大体……”吴晴撅了噘嘴,争辩,“连那种事都能忍……”
“就是说啊!而且,我们一直把初白当朋友来着,偶尔开两句玩笑,也没什么要紧吧?突然说这种话,搞得我们好像是恶人似的……”艾琳低头叨叨,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初白僵坐在旁边,大约听明白两人生气的缘由,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才能叫她们相信自己完全不知情。
于是,只能笑着说:“抱歉,给大家添乱了。”然后起身离开座位,朝外面去了。
……
女孩围着湖边独自走着,脚下的路铺成木栈道,给人一种如临码头的恍惚感。
她选择一个无人的桥头坐下,脱了鞋,脚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水。
看着清冽的水流从脚背上滑过,阳光折出波光粼粼,将沁凉的水照得温醇。
烦恼跟着一扫而空,初白扬唇笑了笑,弯腰招了一捧水,凝着那些透明的液体从指缝中滑落,掌心湿湿的,凑到鼻尖嗅了嗅,有水草的咸腥。
她双手支在身后,仰起脸,由着太阳的光辉将全身笼罩,温暖得想让人睡过去。
表面柔弱的女孩,内心却是坚强的。
别人的看法与她无关,交朋友,她讲究随缘,交不成,也没什么遗憾。
现在唯一让她烦恼的问题,是他。
按照原定的计划,初白得想方法让陆先生厌恶自己,才能顺利离开这里。
但她喜欢陆先生,或许达不到爱的程度,但没办法潇洒地说不,只因心里尚有一丝期待,期待他的那些话,是一种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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