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初白心脏狂跳,眼睛直勾勾看着男人的面庞,以及他浓密的眼睫,一刹那的恍惚,竟会忘记此情此景,她的身份和处境。
“怕我惩罚你么?”陆凌诠细细地凝她许久,他浅笑着松开手,食指轻轻点一下女孩的额头,无所谓道,“不会怪你说错话的,放心吧。”
“嗯……”
“已经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嗯……”
“明天见。”
“嗯……”
等到离开书房,初白还是浑浑噩噩的。
寂静的楼道里,她双手捂住脸,脑子里依旧甩不掉刚才男人贴近时的面容,那一刻,她险些就以为他要亲上来了,心脏悬到了喉口,紧张的同时,竟有那么一丝丝期待。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
初白扶着墙艰难的回到阁楼上的小房间,她累得仰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眼睛,心里时不时还有余浪掀起波澜。
再这样下去……
一定会……
女孩抱住自己,缩紧身子,烦愁的叹息:动心的……
……
……
夜深雾重,柔软的风撩着纱帘。
姜沫瑗坐在房里,细白的手指捏着一支高脚杯,杯中红酒摇曳,女人端杯饮酒,脸上已经有了些许醉意。
她慵懒的目光扫过旁边的相框,里面一对璧人,穿着婚装,相依相伴,幸福浅笑。
姜沫瑗痴痴笑一下,探手将柜子上的相框拿到手里,静静地看着,露台上凉风习习,吹在女人酡红的脸上,她醉了,迷蒙的目光在男人轻柔的眼神间晃动,如此优质的男人,怎能让她不爱。
可为什么……
她没有那个福气,被他爱呢?
姜沫瑗悲苦的将相册扔回原处,她仰头饮酒,每夜,只有这样烂醉一场,才能忘记曾经伤痛;只有醉得不省人事,才会无暇去想,那男人正在与别人风雨缠绵……
或许是醉得深了,姜沫瑗眼前景象渐渐模糊起来,似乎看见三年前的自己,那个不可一世的姜家大小姐。
因父亲的地位,加之自己相貌出众,求娶她的人络绎不绝,她从不缺吹捧者,但缺一个让她动心的人。
从18岁到22岁,她拒绝了无数求婚。
直到那一天,她陪父母去陆家参加一场晚宴,陆家长子的就任庆祝会,那是个很优秀的男人,不到而立之年,已经坐上军—长的位置,赚足了鲜花和掌声。
陆家历代如此,长子从政,次子从商,若长子不幸亡故,次子便立刻顶上,举全家之力辅佐一人,再与其他强大家族通婚,造就了陆家经年不可撼动的地位。
陆家的儿子,向来是名门小姐的重点关注对象,对她们而言,嫁入陆家,是一件无比荣耀的事,姜沫瑗也不例外。
因为上辈人的姻亲关系,陆家与姜家算一门远亲,姜沫瑗的姑姑正是陆凌诠的舅母,再加上姜沫瑗的父亲是省—长,两家渐渐形成一种默契,有意要亲上加亲。
陆凌释相貌堂堂,身材高大,性格热情,由于出生兵营,他有着麦色的肌肤和坚硬的腹肌,是那种让女人看了会流鼻血的性感男人,但是,姜沫瑗却对他无意。
那天,各路达官贵人悉数到场,陆老先生趁着喜事,宣布了陆凌释的婚事,对象正是芳华正好的姜沫瑗。
恭贺之声此起彼伏,姜沫瑗却在人群中看见了静静站在一旁的陆凌诠,他高挑的身材以及无与伦比的样貌,令他如此显眼,引人侧目。
或许第一眼,只是对于样貌美好的欣赏,但男人发觉她投来的目光,久久落在自己身上,便朝她轻轻一笑,刚刚好的礼貌与距离,让人舒适到忘记了彼此陌生。
那个男人,身上有舒缓的淡雅,恰到好处的温柔,又隐约透出冰冷的傲然。
这种混合的气质让姜沫瑗沉迷,他一秒钟的优雅和风度,却让对面女人翻山覆海,搅乱春水。
得知那个让她动心的男人,正是陆家二少爷,姜沫瑗曾愁苦过,但很快走出阴霾,决定为自己争取一把。
她借着陆大少未婚妻的身份,天天出入陆家,为了讨陆老先生的欢心,含辛茹苦陪了一年多,还学会了做饭,就为了给老先生做一碗长寿面,老先生颇受感动,晓得她是看中了陆凌诠,笑着说:“老大老二都一样。”
然后,姜沫瑗如愿取消婚约,在陆凌诠留学归国工作以后,成了他的妻子。
她原以为,陆凌诠愿意娶她,是记得三年前那隔空投递的一个微笑,但她后来才明白,原来是陆大少早有心上人,对婚事颇有微词,奈何拗不过陆家的长辈,得知姜沫瑗有意悔婚,立刻私下求自家弟弟帮了个忙。
陆凌诠不爱她,甚至对她毫无印象,但他却娶了她,就像完成一项工作,按照定好的计划表,一项项履行。
与他成婚以后,姜沫瑗悲凉的发现,这个男人的微笑只是伪装,他会朝盯着自己看的女人投以微笑,会进新婚妻子的房间上交公粮,但他的心,始终是冷的。
婚姻对他来说,不过一场交易。
姜沫瑗清晰的记得,新婚那晚,她紧张不安的等在新房,待到新郎处理完所有事物,走进装扮得如梦如幻的房间,他站在她两米远的地方,礼貌地问她:“可以吗?”
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那么温柔,听得人心潮澎湃。
但他的礼貌与距离,却让姜沫瑗隐隐觉得,他不像一个丈夫,倒像是奉命点卯的兵。
不过,得到期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