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祈沉吟道,“你的意思是,玄家其实是有心防着这些事情的?”
药叶儿点头,“玄家既然记手稿防着这些事情,那在王城里藏手稿的地方应该极其隐秘。在御医院连班的情况,时有发生,若是没有一个好的藏手稿的地方,如何得以保存五代之多。”
淦祈还是有些疑惑,只有栾知晓吗?不会有人进去伪造手稿吗?”
药叶儿笑道,“玄家的暗室在地下很深的地方,有狭长的隧道,而且开启的机关极其巧妙,若不知其中原理,当真是无法开启。”
淦祈依然不放心,“叶儿……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真的是玄家误诊怎么办?”
药叶儿若有所思,“应该不会,我看过玄家五代手稿,上面所有上殿的遗传病,常发病,体质等,都记得很详细,而且每位上殿的身体,玄家都用药调理的很好。”
药叶儿略微思考了一番,认真的对淦祈说到,“我们现在很被动的是,根本不知道当年误诊一案,到底是误诊的什么,是用药错了,还是诊脉断病错了,还是别的原因……
事发以后,玄家立马就被驱赶出玄城,一路上忙于奔波,玄逸院首与玄莨也没有机会、也没打算告诉栾在王城里发生的事情。
玄然虽然是四皇子,当时其实是没有地位的,所以当时发生的事情,他也是全然不知的。像玄家这种发配边疆的小事,也不会特地公示天下……”
淦祈垂下眼眸,“所以,叶儿与圣公子进入御医院最要紧的是找出手稿,或者打听当年玄家是误诊了什么而获罪?”
药叶儿点头,“是的,只有知道误诊了什么,才能知晓玄家有没有错。御医院中应该有一本御医志,或许会有当年的记载。
若是被人做了手脚而导致误诊,我想,御医志也应该会记载误诊一事。只要能让我查到半点蛛丝马迹……”
淦祈沉思片刻说道,“当年能让玄家发配里面肯定有哪位上殿因为当时的事情而死亡。我想叶儿进御医院以后从此开始探查,应该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但愿如此罢。”药叶儿长叹一口气,走到床边,看着栾的睡颜,轻声道,“你放心,当年玄家获罪,若是有谁真的使了手段,我一定让他去你们玄家碑陵前,下跪认错!”
栾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床上,他没有任何动作,呼吸均匀。
他对外界感觉一无所知,药叶儿悲伤的看着栾,眼泪不知不觉得又滴落下来。
淦祈在一边看的难受,轻声道,“木芯说,今日他就带栾回荀药谷。你若是决定让他回谷里养着,就不要拖拖拉拉。你们在药山与玄家碑陵遭人刺杀,说明栾在玄城是不安全的,还是应该尽快送出城去比较好。”
药叶儿吸了吸鼻子,“我知道。”
淦祈叹息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叶儿,长路漫漫,事危累卵……你若是有心成事,应该拿得起放得下才是正途。不然陷入执念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药叶儿看着淦祈表情,轻笑,“我看起来就那么无用吗?你居然跟火芯说了同样的话……执念,我有,但不是对栾。邵子牧的账,我迟早要找他算。栾变成这样,与我与他都脱不了干系。”
淦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他没有说出来,他当然不是指眼前的事情。他指的是药叶儿日后知道自己身份以后的事情。
栾好歹还留住了一条命,尚且给她留有一丝希望。
但是这一世,她的母亲,父亲,姐姐却连命都没有留下,他们全部都死在了十八年前那场四国之乱里。
栾的痛楚,她马上就会体会到,而且比他还深刻。
淦祈看着眼前这个来自异世界的女子——叶儿,你要怎么选择自己面前的道路呢?
是无视朱雀帝君的身份……还是举起凤羽神兵,拉开这幽荒大陆的血战史歌?!
*
早膳以后,淦祈便回了溟府,木芯、火芯带着栾在暗童们的保护下,悄悄从荀金药房的后门,走溟淦两家水路回荀药谷。
药叶儿没有去送他们,只是站在荀金药房的抓药柜台之前,看着街上车来车往,人群川流,发着呆。
水芯、暗芯与土芯站在后面看了许久。
土芯拉了拉暗芯的衣角,低声问道,“暗姐姐……叶姐姐不会有事罢。栾哥哥走了以后她就站在这里发呆,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真的没问题吗?”
暗芯抱着手,无奈的回道,“你看她这样像没事的样子吗?”
水芯轻叹,“哀莫大于心死,说的大概就是谷主现在这种情况了罢。”
此时圣冼从楼上下来,琴胤搬着圣冼轮椅跟在后面,暗芯看见琴胤的装扮,不由的张着嘴,“水丫头!你这是给琴胤整容了罢!?”
土芯见暗芯如此,也不由回头去看,只见琴胤已经把之前随意散落的头发用发冠整齐的束好,把嘴边胡茬也剃了干净,换上一身白衣,竟然也是一个容貌出挑,温文尔雅的男子。
土芯不由的惊叹,“水姐姐,你太厉害了!这任谁也想不到,这便是之前那个不修边幅的琴魔啊。”
水芯被暗芯、土芯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说到,“琴公子天生丽质,我不过就是帮忙收拾了容貌而已……”
琴胤被暗芯、土芯盯着看的有些脸红,圣冼淡笑着走下来,回道,“是呢,若不是水芯姑娘一番收拾,我也想不到,传闻中的江湖琴魔,还有如此白净的一面。”
琴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