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凝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只觉得心中千回百转,一时竟恍惚着呆愣在原地……
独孤凝眼前一花,却见李唯玑一个闪身挡在了她面前,迅速击中海滩上的搁浅的几截木头,让它们向着船只延伸而去。
他和她心中都清楚,容申的船绝不会在岛上停靠,而它距离岛上最近的那一刻才是他登船的好机会,但尽管如此,这样过长的距离,如果不能借力施展轻功,莫说与容申一较高下,就连登船都只是痴心妄想。
她在一旁看着,大致已经知道他接下来的动作,她目光变得飘渺,声音几不可闻:“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的底细吗?”
“你说什么?”只听到独孤凝淡淡的嗓音弥漫在空气中,但对她所说的内容李唯玑却丝毫没有听清。
她慢慢的走到前方的空地前,脚步虚浮,让人产生一种空灵的错觉,漫声道:“我没有忘记,你是一个病人”
她的话被风吹散,李唯玑一惊,忽然间涌起了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纵身向前一跃,就那样毫无预警的掠向海面。在李唯玑震惊的目光中,在他不及阻止的身影前。
“独孤!”
此时孤凝露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安然,柔和,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狡黠。
李唯玑心中一片空空荡荡,望着渐远的身影却好像失去了感觉,整个世界只有那一片空白,随后他毫不迟疑地向着那个身影掠去。
容申的船上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她刚刚飞上甲板,正欲选个方向寻清情况,身边却忽然多了一个人影,那人影无声无息的,鬼魅般出现。
独孤凝正要开口,可是耳边风声已然啸起,那人却是先她一步动起手来。独孤凝只觉胸前一震,身体就被击得倒飞出去。飞出去的瞬间独孤凝想,这次免不得要伤筋动骨了,而腰间却忽然一紧,被人从身后紧紧的搂住,身体在空中顿了一下,缓缓又落回甲板上。
“阁下未免太狂妄了些!”李唯玑语速稍缓,脸色却一点点地沉下去,渐渐变成那个高高在上的王者。
“冒犯船主者,死!”
“是吗?那就看你们的本事了。”李唯玑冷笑了声,一阵犀利的杀气在他周身弥漫。如今,一场恶战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独孤凝抬眸轻笑道:“你先把我放开……”话未说完,搂在腰间的手收得更紧了。她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知道若李唯玑坚持如此,多说亦无益。
那人并非没有防备,只是的李唯玑的动作凌利得让他纵使全力反击却还落了下风。
而李唯玑纵然眸间冷厉,一手却还环抱着独孤凝,他一升一降,一起一落,整个过程都没有将她放下。
他以常人无法做到的动作,偏离开了那人的攻势,空出的那只手迅如闪电般击入对手的身体,击得后者生生呕出了一口鲜血。
独孤凝早就知晓,李唯玑是一柄隐没在鞘中的剑,不动则矣动若雷霆。
看着他们已成水火之势,独孤凝在心中暗叹了口气。
挣开李唯玑的怀抱,独孤凝扬声道:“故人来访,容申,你是见与不见?”这声音并没有蓄有内力,但不知道为何却足以让船上所有人听清清楚楚。
静!非常地静!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李唯玑。她才多大,怎么会和一个消失了十几年的人成为故人,这有可能吗?莫非她是在夸下海口?
听到声音,一时又从船舱内涌出几个人,在看清方才说话者是独孤凝时,他们都面面相觑。
在一片寂静中,良久从舱内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尤儿,让他们进来!”
独孤凝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回头便对李唯玑道:“走吧”说着已经率先走了出去。
见此,李唯玑眉间不由得透出一丝沉沉忧色,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她的权宜之计,但很显然里面那位才是最难对付的。
经过那位尚还在忡怔着的“尤儿”面前,独孤凝刻意停下脚步,偏头瞥着他笑道:“阁下确实太鲁莽了些。”
龙尤的脸容上瞬间闪过赧然之色,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虽然那少女的话不可尽信,可是这毕竟是他生平第一次看到敢直呼船主名讳的人……
尚未来得及思索许多,李唯玑和独孤凝已经双双消失在甲板上了。
走进船舱内,名贵器物繁多,这船体独特的建筑构造和摆设风格带来的厚重气氛令人见之望俗。
独孤凝与李唯玑并肩而行,静心敛目,没有过多在意周围的摆设,而是直接向内室走去。
进了一间厢房,便见得一人立于堂前,大约有五十多年岁,眉宇间自然而然溢出一股嗜血的狠厉。这人便是容申!
见到来人,容申先是静静凝视着独孤凝片刻。而后沉声说道:“小娃娃,这世间能叫我‘容申’的人可没几个……你却是我的哪位故人?”
话音刚落,一股冷凝的气氛忽而在室内弥漫,独孤凝忽然感到了死亡的压迫。她知道容申正等着她接下来的话,若说错一句容申定然饶她不得。如若是旁人,在容申面前耍心眼定必死无疑,但那个人是独孤凝。
独孤凝对容中作了一揖,敛下眉毛,恳切道:“请容伯伯恕罪,方才是夕如鲁莽,惊扰了容伯伯,多有冒犯之处还望容伯伯见谅。侄女自知容伯伯这里与别处不同,所以到了此处也必然要用非常之法,只因方才那位仁兄武功卓绝,侄女自知不敌才出此下策,容伯伯英明,自当不会与侄女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