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凝话毕,便听到楼上传来细微的声响。李烁抬眼望去,只见当事人立在房门旁,侧身轻椅,俯视而下。显然是听到他们方才的对话了。一张面纱掩去了她所有的表情,只是从那一双眼睛中似乎还能感受到她淡漠的心态,眉尖更坠着挥不去的阴霾。
“玥儿!”李烁忽的低唤了一声,催身就上楼去。
“以后这些话,就不要在二哥面前说了。”李唯玑上前凑近她提醒道。
独孤凝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别怪我夸大,如果真是冒名顶替的话,她在我面前只能算是班门弄斧。你们看不清内里,尚不知我的怀疑或许还可靠些。”
他瞥她一眼,“这件事你管不了的。”
独孤凝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避重就轻的冲他微笑道:“也对,我还有正事要办,这段时间暂且管不了。现在见了你二哥这般,倒发现像你这般情义冷然一些的,也没什么不好。”否则李唯玑若李烁那样,只怕她是没命活到现在了。
李唯玑对于她的调笑虽然已经释然了,但还忍不住回了一句,“你说话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是吗?我以为我一直都是这样子的。”独孤凝对他以明媚的一笑,随即施施然的离开了大厅。
这几日明砦迎来了各方赴考的学子,城内顿时热闹了不少。更有一个消息让整座城内都炸开了锅,街头巷尾、茶馆酒楼处处都有人在谈论着。
这件美事自然是明砦第一次才子沈玉叔开放花鸟楼,凡为秀才学子者莫论尊卑,均可到花鸟楼谈经论道,吟诗作赋,交流其才情。更重要的是,据说花鸟楼来了一位高士,她不仅博通古今,更是文采超然,令明砦境内各处乡绅权贵敬慕不已。
凡是经过明砦前去赴考的学子,没有不想一睹其真容,交流其谈经策论之法的。众人纷纷聚往花鸟楼,其间翩翩才子,书帘壁画,绝诗雅对,使人不得不快然。
居于三楼雅间,透过窗户对下面的场景一览无余。李唯玑俯看着满堂坐客,嘴角一扬含笑道:“真没想到独孤此法深得人心,以后我还需多多效仿。”
独孤凝满意的笑了一下,道:“效果确实比想象中要好的多,不过这才刚开始而已。”她目光狡黠微微闪动着,转身又对小厮吩咐了一番,然后道:“要开始了,你不想出去瞧瞧吗?”
“怎能错过!”李唯玑挑眉。
此时,花鸟楼一楼至二楼的台阶上,一处较为宽敞的站台,沈玉叔作为主人朗声说道:“此次沈某做东,幸迎得诸位才子前来,甚感荣幸。在这里诸位大可畅谈诗书,策论古今,述之以仕途经济,君国苍生。众位无需拘束,尽管挥毫泼墨聊以闲途。”
说完回身给楼上回廊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只听“哗”的一声,一副巨大的长幅垂挂而下,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的是:笔下龙蛇走,胸中锦绣行。开堂惊四座,捷对冠群英。
厅下正哗然一片,他们交头私语无不惊异。又过了半刻,只见长幅缓缓向上卷起,而后一个清雅的女声从楼上飘下来,在大厅中悠悠荡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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