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第三轮的比试也开始了,因为此番的舞艺角逐采用了新颖的多人竞赛的方式,所以众人一下子便闹腾起来。再往台上看是,只见李盈溪足尖一点,纤长的臂膀舞出千变万幻,她的舞姿时而疯狂,激荡如滚石一般舞出心中的情意;时而轻逸飘柔,如落花流水般舞出心中的轻愁。
她是一个活泼单纯的女子,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子!独孤凝想。
一旁的左凌依纤纤玉臂轻展,盈盈纤腰扭出美丽的舞姿,墨发飘扬丝竹绕耳,自有说不出的魅惑。左凌依的舞蹈热情而优雅,衣袂飘飞如疾风肆虐,百花四绽。
一舞下来,看台上的众人面面相赫,竟无法区分各中优劣,裁决官自然也面露难色。然而皇后依旧大气雍容向皇上嘉元帝进言道:“皇上,臣妾以为凝儿舞艺绝尘,此二人怕也未能及她,不如此局让凝儿来判,不知可否?”
闻言,嘉元帝暗道“凝儿的本事毫无疑问,让她裁决,既保证有公平又容易服众”于是欣然开口道:“就如皇后所言。”
嘉元帝的声音并不高,但是在独孤凝听来心中却是一阵胆颤:呵呵,反正不好处理的事情交给她总是对的。
独孤凝实在不知道以前凝儿是怎么活过来的。她只能故作优雅起身盈盈的回了声“是”顿了一下转眸方道:“蕉棠双研,难分难解,不过若定要分出个一二。凝儿觉得盈溪公主更胜一筹。”她的目光从众人身上顾睨而过,接着道:“若论舞蹈功底、奇妙观赏之处,此二人不相上下。就难度而言,左小姐的舞蹈难度会高一些,功底较之公主的也确实好一些。不过凝儿认为舞蹈也该是有生命有情绪的,从公主的舞姿便尤为动情,此舞容易扼住人心。而左小姐在这方面确实略显苍白,所以……”她淡淡的说着,虽然不会跳舞但欣赏的能力也算得上是一流的。
说完,独孤凝悠悠向众人行了一礼,也不看他们的神情,只管坐下向李唯玑示意一笑。
于是,无可厚非的,李盈溪第一。
“谁能想到能说出这一翻评判的人,自己却对舞技竟然一窍不通。”李唯玑在独孤凝身旁耳语,在众人看来颇为亲密。
“呵呵,殿下过誉了,我赏过的舞恐怕也不比殿下的少呢!”独孤凝盈然的笑起来,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李唯玑冷眼看着,心下一片空洞,眼前不断的浮现起凝儿当年的惊鸿一舞,犹如仙子一般令百花失色。
经过这一局角逐,最终迎来了诗词比赛,以此选出此次最有才情的女子。
独孤凝是挺看好姜茗的,对她自然也是期待最高。宫人已经摆上了笔墨纸砚,她们每人各占一桌,构思片刻便齐齐挥毫起笔墨。
独孤凝来了兴致,便起身走至桌旁挨自看去,写道是:
斑竹〈李盈溪〉
湘潇竹上点的泪,
寂寞雨巷独徘徊。
犹听女英声声叹,
千愁百转几方回。
月行〈左凌依〉
君今不食寐思服,芭蕉为泣瑟鼓喧。
幽篁长啸独相照,经冬复立风寒里。
罗衣结上丁香系,涵关纵马人不归。
人生碌碌春华去,行月迟迟断神思。
苦无才〈姜茗〉
童年庆挟策,弱冠苦无成。
时命终不将,布衣惹空尘。
富贵三更梦,君王事棋局。
禹为九州定,昼夜曾燕迟。
……
待众人一一评定,自是不免嗞嗞称赞一番,毫无意外《月行》一诗获得第一,独孤凝虽有些意见但却没有惊异,不难想象当今王孙的诗品偏向词藻华美之论。不过一想到将有雄鹰要被埋没进字里行间,有如被困于沦海深渊,而无以飞翔于九霄天汉,独孤凝心中未免有些不忍,于是提起勇气向高台上进言道:“父皇母后,凝儿对这几首诗分外喜欢,愿为此做些鉴赏不知可否。”
“哦,凝儿对品鉴诗词也感兴趣?”嘉元帝询问道。
凝儿在盈江城素来有第一才女之你,吟诗作对自然也不差,私底下有很多人抄诵她的诗作,但在正经的宴会上她却从未展示过,就连上届的七巧节她都没有参加诗词类的比赛。
“凝儿也只是略知一二。”独孤凝淡淡地笑道。
“好,准了。”嘉元帝一挥手,不轻不重的声音留下来。
众人已将注意力投在独孤凝儿身上,盛传独孤凝是名声在外的才女,但真正见过的却只是她动笔的却只是少数。如今这一番鉴赏,更令人期待起来。
与众人不同,李唯玑则只是一股玩味的看着。
独孤凝临于诗前,轻念了一遍《斑竹》便道:“此作中第一句叙述平平,颇欠文采,而后三句确很是写意,即是物语又是情语,众所周知娥皇女英凄零悲凉的爱情故事,斑竹、雨巷这两个物境实是引动人情,感之痴情苦恋深深叹息,此斑竹倒也不负斯景。公主此诗感人,用心良苦。”
独孤凝心中却想:没有神来之笔,便不多做点评;胜在情感真挚,便多加赞喻。
独孤凝冲李盈溪一笑,莲步轻移,她行至《苦无才》前看了看良久,叹息了一声方道:“下笔千言立就的高才,确只能为布衣自伤,时运不济,苦无才实则是枉为才,当真令人感叹。”独孤凝的话不轻不重,然而落地有声,众人闻言顿时一片鸦寂。
她在心中暗笑,很满意众人这种反应,继续道:“此诗句对仗工整,一气呵成,‘君王’、‘禹’,引经据典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