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的脸趴在什么冰凉的地方,好凉好凉,凉到了我的心里。我的头好重,可被这冰凉的冷意清透了神识,我猛然睁开眼睛,见眼前四面都是温润的绿壁。
我站起来,环顾了一圈,我惊讶到了。
没有窗,没有门,四周都是墙,还是碧绿的墙。
我有些慌乱,在绿墙上到处摸,我的手只是感觉出墙的冷。是玉墙,整个都是玉,圆形的屋子。
我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关进玉石牢笼里了。
世上怎么会有玉做成的牢笼?没有门没有窗,难道是密室?我被人关进密牢了吗?
谁将我关进这牢里的?
突然我感觉玉石圆牢在动,在摇晃,还有声音传来。
“崔伯渊,抓到你好难啊,看你伤成这样,是跑不掉了,如你安分些,我东阳公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命。”
东阳公?
我一下醒悟,是在朝廷权利无上至高,皇太后信任的东阳公拓跋丕。
“休想!贫道是不可能再回到皇宫的,不可能再为皇太后再去谋害人了。”
师伯的声音。
他们就在我这玉墙外,可是我在哪里?
玉石牢笼又在摇晃了,我扶着墙站好,好像听不到声音了。我隐隐地能听到师伯踹气的声音……
没多久,我再次听到玉墙外有声音传来,是有人在呼唤,“您怎样了,还好吗?”
崔师伯的声音再次无力地飘过来,“贫道认得你,你是桪儿的属下吧?”
那声音回道,“是,在下是游然,是乙门主的属下。”
游然,我一喜,他也在我的玉墙外。
我愤力地拍打着玉墙,呼着师伯,呼着游然,可是他们好像都听不见我的声音,就算我怎么呼叫,他们都听不到一般。
师伯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我认真听着,听到师伯在说,“拜托你一件事,把这玉瓶送到五峰山玉峰洞,供奉在石像前,你还得守在哪里,你能做到吗?”
“这瓶子是什么?”游然的声音,他很疑惑,他在问师伯。
“瓶子里是桪儿的魂魄……”
在师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愣住了。
师伯是在说我吗,我现在在瓶子里,我——已经是一缕灵魂了?
我死了?
我是死了,我想起来了,我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师伯在我的面前,那时我们在流霜水榭,师伯给我吃下了一朵花,一颗丹药。
师伯这是要将我送到五峰山去,中途遇到了东阳公,一场厮杀下来,他受伤了,才不由让游然去。
师伯现在怎样了?
我难过地拍打着玉墙,可是外面好像根本听不到我呼唤。
我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哗哗的雨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在太玄观,刚才不过是我做了一个梦。
不,我很清楚,这个梦是真实的,是在记忆深处的,只是突然想起来了。
梦中的场景,就是当年我死后,崔师伯将我的灵魂封进了玉瓶里,送往五峰山时,遇到了朝廷的军队,生死一线时让游然将玉瓶送往玉峰洞。
我到此时还未明白,当年崔师伯为何一定要将我的灵魂封在玉瓶,一定要供奉在玉峰洞里。
也许只有他明白,或许只有那样,我的灵魂才可以再次复生。
我很愧疚,此时想来,师伯的死其实是自己创成的,如不是因为我,他又怎能被朝廷追杀。
“你醒了。”门口南宫霓走了进来。
我回过神来,从床上下来走到桌边坐下,自己倒了杯水,饮了口后,才看向她,“萧景栖呢?”
“侯爷出去查看情况了。”南宫霓依旧站着,淡淡地回了我一句。
我望了眼门外,此时正在下雨,他在下雨天出去了,是担心朝廷再来人吗?
南宫霓并未想出去,我感觉她来似乎有话和我说一般,我瞅向她,问道,“你找我有事?”
我随便摆了下手示意她坐。
南宫霓光艳的面容上淡淡一笑,轻坐了下来,犹豫了下才说道,“娘娘是不是打算和侯爷一起回南齐?”
“我已经不是贵妃了,以后叫我名字就行。”我忙应道她。
“好。”南宫霓轻飘飘一笑,再次重复她刚才的那句话,“那乙姑娘是不是准备和侯爷一起回齐国?”
我的嘴角愣笑,没明白,南宫霓这是希望我和萧景栖走还是不希望?她的神色我还没看出来。
“还没想好。”我干脆利落地回了她一句。
“姑娘不准备报仇了?”她不经意一般的说道,看着我不变神色,我还是没看出她的情绪来。
在我一时恍惚间,她继续说道,“姑娘好不容易恢复自身,得知自己是谁,也明知自己家族是何落没,难道姑娘复仇的心没有了?就这么离开了?”
我再次愣住,被南宫霓的话愣住,那是因为我确实觉得自己还有事未完成,比如东阳王是杀死崔师伯的凶手。
在静伦天宫里,崔师伯那道袍上很明显的剑伤,胸前的衣服口子。如不是师伯为了我,又怎会就这么死了。
难不成我真就这么算了?那师伯在天之灵可会原谅我?
我拧紧了眉,肃容地回道南宫霓,“我不会就离开,离开前,我还得再完成一件事。”
我的话让南宫霓听了很愉悦一般,她眸子里闪过一道满意的光。其实我知道,也明白她,她心里一直喜欢萧景栖,在她心里是不希望我和萧景栖在一块的。
就算在皇宫她帮我在太皇太后那里取得玉麒麟,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