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涉足人世的事情很快的就在现世传开,那些慕名而来的鬼魂不在少数,但当他们看到了李文宇门前的大手印时都忘而却步了,只有一个鬼魂仍然在附近徘徊,忘川不想多生事端,也未管束。直到有天夜里,忘川突然惊醒,那个鬼魂已经闯进了他的房中,浑身烧伤度达到了百分之七十,拖着残败的身躯凄凄的呼唤:“忘川先生…”
“孽障,你居然敢硬闯!”忘川非常生气的坐了起来,只见那个女鬼跪在床前,哀怨的看着自己,从女鬼的衣着可以看出,她并不是这个朝代的人。
女鬼呜呜的哭了起来:“忘川先生,求你救救我的儿子。”
“你的儿子?”女鬼的请求很是奇怪,许多鬼魂找到自己都是为了让自己去医治他们,而不是为了让自己替他人治病,于是语气缓和了几分。“既然你找到我,应该懂我的规矩,不管你为了何人,都不该硬闯。”
“民妇知道自己冒昧了先生,但还请忘川先生看在我儿无辜的份上,救救我的儿子吧。”女鬼给忘川磕起了头。
忘川见女鬼诚意十足,不顾被大手印烧伤的危险,甘愿冒险为爱子求治,心也软了几分,其实规矩也是他定的,全看他高兴与否,于是问道:“你儿在何处?”
“我儿…”女鬼语未尽,又痛哭起来。
忘川知女鬼全身已经烧伤,但不知女鬼是因为被大手印烧伤而痛得哭,还是其他,于是掏出了怀中的彼岸花露递给了女鬼。“你先喝下它再说。”
“多谢忘川先生。”女鬼感激的接过了玉,饮下了忘川所赐的彼岸花露,片刻之后,她全身的烧伤竟然痊愈,没有半分受伤的痕迹,也渐渐能看出她的容貌。
令忘川没有想到的是,这女鬼虽然已经有子,但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也不像一般妇人一般俗气,于是多看了她几眼。“你是否听过我行医的规矩?”
女鬼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将玉奉还:“民妇知道,曾听说过忘川先生救人有三个规矩,先要游过忘川河,并且说出自己一生的故事,最后奉上自己的贴身之物。”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到彼岸向我求医?”彼岸虽然在地府,但也有不少冤灵为了求得医治而硬闯进来,为的就是遵守忘川先生千年不破的规矩,从而让忘川救自己,看女鬼也有几百年的阴气,对女鬼不到阴间救治,忘川也有一丝好奇。
女鬼咬唇,声声叹息:“忘川先生有所不知,民妇不是不愿意去淌过那忘川河,只是我儿尚在人世,我如何能求得先生离开彼岸来医治我儿?”
“你儿子还活着?”忘川皱眉,从未有人要他医治活人的,而他也从未医过。
女鬼不语,摇头…想了一会儿回答:“民妇深知先生的规矩,如果忘川先生知道了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便可知道我为什么不到彼岸求医…”女鬼也没有信心,因为忘川先生的规矩是一定要自己亲自游过忘川河,可这现世之中,怎么可能做到。
忘川见状,冷冷的回答:“虽然你没有做到游过千年不息的忘川河,但是你闯过了大手印而未死,我就算你第一个条件已经达到,先说你的故事吧。”
“多谢忘川先生!”女鬼伏地磕了几个头,对忘川的开恩无以言表。
原来这女鬼姓寒,名若梅,生于明朝,其父是南石县县令寒清木,家中算是充裕,从小寒若梅琴棋书画样样皆习,其人如其名一般,寒冷孤傲,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任是多少官途仕子及富家商后都不放在心上,故年方十八,仍未出阁。寒清木虽着急,但因官务繁忙,也无时间过问,只能一天天拖下去。眼瞅着寒若梅已快十九,终于有个媒婆不知死活的找上了门,按说是方圆百里的媒婆都把寒府的门踏破了,但这个媒婆寒清木愣是没有见过。这也罢,自从寒若梅奚落了无数的媒人后,早就无人敢上门提亲,这倒好,有人送上了门,寒清木自是高兴的以礼相待。
端坐在客堂上,呷了口茶后,寒清木笑着问:“不知媒婆此次来说的是哪家的公子?”
“寒大人,你先别问这是哪家的公子,我老太婆只说这公子无论人品相貌绝对非凡。”凡是说媒的,哪个不把自己说的人夸得天上仅有,地上绝无,老媒婆一身花哨的样子有些好笑,引得几个丫环窃窃私语,下人们哪个不知寒若梅的眼光和过往那些媒婆的遭遇,莫不是硬生生的给赶出了寒府。
寒清木点了点头,笑着吩咐下人:“去把小姐请来。”
“老爷…”小丫环怯生生的不敢动。
“怎么还不去?”
“这…”小丫环一副为难的样子,想说什么不敢说出口。
寒清木有些纳闷,大声问道:“怎么了?”
“小姐说了,不见媒人。”原来从这个媒婆踏进寒府的第一步时,早就有人给寒若梅通风报信了,为此寒若梅还在闺房内大发雷霆。
无父母不宠爱自己的子女,寒清木早年丧妻,对唯一的宝贝女儿疼惜如掌上珍珠,他也不想拂寒若梅的意,可是媒婆已经来了,再说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这让寒清木甚为苦恼。媒婆瞄了一眼寒清木,察颜观色后笑着说:“既然小姐不肯见我,那也不碍事,只将这个交给小姐就行了。”
“这是…”见媒婆手捧着一卷画轴,寒清木有些疑问。
媒婆扭着肥胖的身躯走近了寒清木,把画轴交到了寒清木的手中,面带笑意的说:“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