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复泽说罢,水月镜台中一时陷入静默。过了片刻,才有人起身喊道:“这两年来,巫教屡屡进犯,天下正道皆有命丧其手者,深阙高人说说得谦让,但以在下看来,邪教之人,罪无可恕,直接杀了便是,又何须什么共商?”
风歌寞看了此人一眼,又转向越方翎,示意询问。越方翎摇了摇头,风歌寞只得去问霍白一,道:“霍兄,不知这人是什么来头?”
霍白一愣了一愣,才道:“他是翠屏阁的朱琦先生啊?莫兄弟你竟然不认识?”
风歌寞搪塞道:“难怪觉得有些眼熟,只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罢了。”
此时在场众人纷纷出言赞同朱琦先生,邢复泽捋须微笑,看向依旧端坐风歌寞与越方翎,眼中透着几分嘲弄。其实不过两三日时间,缘溪深阙虽说是名门大派,也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召集到多少真正的成名人物,说到底,这些人不过是临时叫来凑数的罢了。
邢复泽道:“既然如此,那就依大伙所言,在此将这两个邪教恶徒斩首示众。”说罢,并指虚点,背后霞光窜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赤痕,斩向寒笑嫣。
越方翎见状,便要出手拦截,却被风歌寞一把按住。
越方翎怔了一怔,不解地看向风歌寞,只见她倏然起身,弹指射出一道剑气,挡下了霞光。只听锵然一声鸣响,霞光散开,现出一柄长剑,落在邢复泽手中。
邢复泽道:“这位小友,为何要出手救这巫教妖女?”
风歌寞道:“听闻数百年前,巫教为祸剧烈,幸有云台圣地高僧忧患圣行率天下正道与之抗衡,历数百战后,终于攻破巫教总坛,西疆巫教就此陷入分裂,很长一段时间里不再进犯。而当年聂凰影重新统一巫教之后,本就有谋划天下之心,虽说后来又沉寂多年,难保不是积蓄实力,如今巫教更有巫圣坐镇,声势十倍于昔日。而自玉佛圣召集众人共剿巫教以来,却是甚少听闻有巫教高层伏诛的,如今缘溪深阙好不容易擒得了两个大人物,就这般轻易杀了,岂不是浪费?”
“哦?”邢复泽笑道:“那以小友之见,该当如何?”
风歌寞道:“不知缘溪深阙在擒获这两人之后,可有进行审讯?”
邢复泽道:“虽有审问,但一则妖人顽固不肯开口,二则本门不涉刑罚之事,故而难以奏功。”
“这好办。”又有一人叫道:“邢长老若是放心得下,不妨将人交给在下,纵然是一块石头,我也有手段叫它开口说话。”
邢复泽微笑道:“贝先生的本事,老夫是久有耳闻的,只是那等手段,实在有伤天和,终究不是正途。”
贝先生神色一滞,却不敢反驳,只得讪讪地道:“邢长老说得是,贝和容受教了。”
邢复泽又看向风歌寞,问道:“小友是否也是要自荐来审一审这两个巫教妖人呢?”
风歌寞道:“不必审问,我不妨明言,荒川圣女事关一幢巫教的秘事,故而今日我要将她带走。”
邢复泽皱眉不悦,道:“这位小友,你这要求有些过了吧?”
风歌寞道:“若是邢道长有何想法,可以提出,只要是我能力所及,必不推辞。”
朱琦先生冷笑一声,道:“缘溪深阙好不容易抓了两个巫教的大人物,你只凭一句话就要带走?你以为你是谁?”
风歌寞正要说话时候,越方翎已然抢道:“邢道长,你又何必在此装模作样?今日我二人定要带走荒川圣女,你尽可划下道来,我越方翎一并接着便是。”
越方翎自曝身份,水月镜台立时陷入一片哗然,有人惊讶道:“越方翎?她是近来刚出道便风头大盛的朝露圣女?”
有人赞叹道:“原来是她,果然如传说一般,人间绝色。”
又有女子不满地道:“我看她与边上那小子动作亲密,八成早就有一腿了,这才出道多少时候?什么朝露圣女?我看也不过是个想男人的货。”
旁边的人急忙提醒,道:“嘘,得罪朝露仙宫,你不要命啦!”
也有人打量着风歌寞,低声道:“她边上的那个人,好像是这两年来颇具风头的风歌寞啊?听说此人是邪非正,朝露宫的圣女怎么会跟他搅在一起?”
再有人嘀咕道:“近来听闻朝露圣女与风歌寞出双入对,关系非同一般,今日看来,传言确实属实。”
霍白一看着越方翎,惊疑不定,问道:“莫兄弟,她真是朝露仙宫的圣女大人?那你?”
风歌寞微微一笑,道:“霍兄,此事不必深究,之后你自会知晓。”
霍白一心中虽是有万千疑问,却也不敢再多说。
“诸位,请静一静!”邢复泽喝了几声,待众人安静,方才看向越方翎,微笑道:“越姑娘说得哪里的话?想要带走巫教之人并非不可,但总要说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才是,否则?老夫怎知?呵,越姑娘,你说是吧?”
“这?”越方翎迟疑地看向风歌寞,欲言又止。
风歌寞稍作沉吟,便道:“我们自有坚持的道理,但此地人多眼杂,不便多说,邢道长若有兴趣,不妨换个地方详谈?”
此时又有一人霍然起身,愤愤地道:“哼!风歌寞是吧?我看你就是想救这两个巫教邪人,不过忒也天真了一些,便想凭几句话,将我们大伙都糊弄过去吗?”
风歌寞眼中神光湛然,紧锁此人,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被风歌寞看得心中发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