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军起那样的心思,的确是糊涂了,却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他们家就这一个儿子,自小便宝贝着,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刚出事那几天,胡文军家的天天以泪洗面,你便行个好心,冒一次险,救救他们一家胡东志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们一家都活不成了。”
“与我无关。”南芜道。
“便当是我替他们求求你了,你只当再帮我一次忙难不成,你要我给你跪下才成?”村长说着,作势就要往下跪,南芜却半点也不在意:
“那是你的事。”
说罢,拉着顾盼进了屋,将门给关上了。
“就这么不管了?”顾盼讶异道,越相处顾盼越是发现,南芜行事,很有燕梓桑的感觉。
两人都是只顾自己开心就好,不管别人是在想些什么的。
“一昧的退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南芜道。
小黄雀儿听见他们的声音,便跑了出来,跃到顾盼的腿上。
自从上次过后,凡是顾盼和南芜都在的时候,小黄雀儿一定是紧紧黏着顾盼不放的。
看来南芜在它心中,真的形成了很大的阴影。
“你要是不喜欢这,咱们就搬走,搬到深山老林里都行。”顾盼说着,见南芜看着她,不禁一笑:“我认真的,在无人的地方呆惯了,反而喜欢那里的清净,有人的地方就有麻烦。要与人相处,就势必要与麻烦打交道没这个必要。况且真去了,雀儿也自由得多,不必整日闷在这屋里,躲躲藏藏的,一点精神气也没有。”
“好,那便去天柱山。”
说定了,二人便开始收拾东西,顾盼等着吃了闭门羹的村长离开,才去了院子里,看着篱笆里面的鸡鸭,颇为不舍。
这么些日子,鸡鸭都长大了。再过一段时日,就能下蛋,能够卖钱了。
这段时间,她天天起早贪黑的,给它们弄吃的,又怕它们染了病,小心翼翼地,比照顾自己还上心。
即便如此,还是死了三只鸡两只鸭子。
后来又因篱笆门没关牢,让小黄雀儿咬死两只鸡,它的追赶吓跑了鸡鸭。虽然南芜及时去捉了,却还有四只鸭子一只鸡不知所踪。
因而,偌大一个篱笆里,就只剩下四只鸡和四只鸭子。
对于剩下的八只小宝贝,顾盼更加用心,好不容易让它们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长这么大了,这会儿却要走了。
她有些舍不得。
“若是喜欢,可以带走。”南芜走到她身边,道。
顾盼扒在篱笆上,视线紧紧黏在鸡鸭上,满是惆怅的摇了摇头:“算了,路上带着它们麻烦送给邻居吧。
两人只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把必要的东西带上。
顾盼特意又做了一个袋子,往里面添了些东西,小黄雀儿在里面呆着。要舒服许多。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便出了门。
将钥匙放在邻居家院子里,留了一张纸条,二人施展轻功,不出片刻功夫,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两日后,有一外来男子进了村中,瞧他那模样,是风尘仆仆,赶路依旧。
村中不常来外人,也没客店,却有一个小小的酒庄。
外来男子在酒庄要了一坛子好酒,酒过三巡,便开始打听事情。
他打听的,是一个女子。
他描述中的女子,却是与前些日子不辞而别的兄妹两中的妹妹,很是相似。村民们淳朴,也没想太多,但凡男子问到的,他们知道的,都直接说了。
外来男子谢过,留下些碎银子,也不顾快天黑了,也不管自己饮了酒,更不怕山上的豺狼猛兽,直接便出了村子。
这外来男子,自然就是曲清河。
他先前打听到,这村子从属的一个镇子上,又与顾盼相似的人出现过,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如今战事正吃紧,边界尤其紧张,即便是他,也费了些许功夫,才成功越过边境,来到太献国。
那个小镇,距离太献国的边境并不远。
未免引人注意,曲清河只能扮作太献国的国民。
两国因为离得近,难免有相似之处,不同的地方,都极其细微。
细节决定成败,许多人失败,便是因为细微之处没有注意好。
没有找到顾盼之前,曲清河自然不能暴露,是以还花了几日的功夫,去观察、学习,确定自己能完美扮演之后,方才前行。
可没想到,他迟了两日。
倘或当初不耽误时间去学太献国人,说不定就能遇见顾盼了。
曲清河倒不知是该恼还是该笑。
却也是迅速打起精神,继续去追,去找。
不过几日功夫,双方的距离并不算远。
根据他所知道的,两人是为了逃避一桩婚事而离开的村子。
村子里的,几乎是普通人,普通到,即便他们不走,留在村子里,村民们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他们兴许是觉得麻烦,不愿意应酬他们,故而选择离开。
那么,在离开村子之后,他们就会放松警惕,就会掉以轻心,速度,也自然而然地,会慢下来。
而只要他能找准方向,加快速度,就能够追上他们。
重点是,找准方向。
不然的话,南辕北辙,只会越跑越远,做的,净是无用功。
曲清河分析过。
顾盼一开始之所以选择躲在这,是因为这里人少,没人认识他们,又不在陈、楚二国,可以有效地躲避岳凡天的追杀。
所谓大隐隐于世,小隐隐于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