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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出的岔子太多,进程完全不一样也就罢了。面前这人似醒未醒的模样,着实让他心中犯嘀咕。
她——到底忆起过往没有。
依着燕梓桑的脾气,若是忆起了过往,定然先与他拼出个生死,更何况还知道了这种事——哪能平心静气的站在这里与他说话?
可若是没有,这性子,又渐渐地变了,比起以前,大相径庭。
这个疑惑在他心头盘旋许久,始终得不到个答案,现今,刚好便有个机会,倒可以试探试探。
“桑儿,是我一时糊涂,你若真的生气,只管杀了我便是。”宋长束说着,从靴中掏出一柄小刀,拔出刀刃,塞进了顾盼手中。
顾盼是真的很想杀了他啊,做梦都想。
可是,她要为曲清河争取时间。
现在动手,先不说失败的几率,即便百分百成功了——前一阵子还伉俪情深的两人,现在忽然就翻了脸,动了刀,闹出了命。
即便下蛊的事能够解释,也有足够的说服力,可遇到一两个疑心重的、爱怀疑的、如同楚帝那样的人物,只怕就会察觉不妥。
所以宋长束不能杀,至少现在不能杀。
顾盼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转身便走。
在她的身后,宋长束也彻底放了心。
看样子是真的没恢复记忆,倘或真的恢复了记忆,却又不忍心杀他——除非是真的爱上他了。
宋长束到底有自知之明,尽管自己各方面都称得上优秀,博得佳人欢心也不奇怪,可对于燕梓桑,这一点,绝对不可能。
另一边,楚宫遥得了消息,急匆匆地去找燕梓桑:“荆姑娘,方才听说,曲公子带了一人入了临安。”
“什么人?”
“尚且不知,他二人伪装得极好。若不是胭渺,都没认出来。如今胭渺与君商正盯着,叫我来回复。”
燕梓桑想了想,曲清河跟着去楚国,是为了护顾盼周全。若是带了顾盼回来,倒没什么,可瞧楚宫遥的反应,回来的并非是顾盼——毕竟跟了这么多年,对他们而言,只看一眼背影,就能瞧出是不是自己主子的。
能让曲清河离开顾盼而护送着回来的,定然不是一般人。说不定……这人手中掌握着宜舒死的秘密。
这个秘密一旦叫陈帝知道,公之于众而后发兵,便不远了。
燕梓桑想了想,道:“叫林青淮明日正午,再催动一次蛊术。”
“可是……青淮说了,三次蛊术,主子就会在生死中徘徊,倘或得不到及时救治,便没命了!”楚宫遥着急道,尽管她对自家主子的这个小师妹也有几分惧怕,到底是比不上真正的主子,便也大着胆子开口。
“这是师姐吩咐的,你若有异议,与她说去。”燕梓桑道。
楚宫遥当即成了哑巴。
陈、楚二国相隔万里,哪里等得了她跑去问个究竟。
对于荆怜,楚宫遥一直觉得自己看不透她。
初见时,只觉得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乡野丫头,看人的目光躲躲闪闪,勾腰弓背畏畏缩缩的,实在不像个样子。却因她是自家主子的师妹,少不得要给几分面子。可是后来,渐渐便觉得有几分不对了。
先不说自家主子平时与她相处的时候总是要矮她一头,便说那次入赤鬼。
荆怜的表现,可不能用刮目相看来解释。那气场、那模样,仿佛她才是赤鬼军真正的王。虽然在她家主子面前,还是不免被挡去了光芒,可楚宫遥看得出,她是刻意收敛锋芒,以维持她家主子在众将士面前的形象以及尊严。
就像这次,楚宫遥跟在燕平生身边后,燕平生夫妻对她着实不错,孙瑛榕更是开始教她如何管理好一个家。
虽然楚宫遥还没达到独当一面的程度,可这家中上上下下的奴仆,对她都是尊重不已。什么事孙瑛榕知道的,也都让她知道,况且还有林青淮三个从旁协助,能叫她得知一些连孙瑛榕都不知晓的秘密。
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荆怜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完全不知道。
还是宋自悔过生辰,她想着那院子里,毕竟是自家主子的师兄师妹,刻意让人去送了些寿面寿包,这一去,才发现院中空无一人。
燕平生也曾经打听过,却得不到他们二人的踪影。
楚宫遥是知道曲清河的,虽然为人不正经了些,让人厌恶,可事实上是有着实打实的本领的。他的踪迹寻找不出,楚宫遥并不觉得奇怪,而荆怜,一个贫民窟里出来的小丫头,也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连燕平生都打听不到她的下落。
这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她又回来了,且不止自己一人,还带了燕梓桑的师父、师伯以及师弟,住的当然是曲清河那院子。
当天,荆怜便叫了林青淮,问他能不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催动燕梓桑体内的蛊毒发作。
“你想做什么?”林青淮发问,种蛊的时候,燕梓桑也在场,林青淮一直怀疑,是不是她劝说的顾盼,给自己下蛊。
是以她忽然这么一问,林青淮不由得警惕起来。
燕梓桑却拿出一枚铜铃,那是她的贴身之物,铃铛上花纹复杂精密,花费了整整五年时间才雕刻出来,天上地下,至此一枚,不可能有冒充:“能,还是不能?”
铜铃在林青淮等暗卫心中,就是一个令牌信物的存在。燕梓桑不止一次交代过,见到此铃,便如同见到她本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