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如何安排?”顾盼顺势问道,曲清河却屈指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什么都问我,要你做什么?”
“师兄负责计划,师妹负责施行,搭配有序嘛。”
“这天上不会平白掉馅饼,想要得到些什么,总得付出些什么卖个乖给师兄看看。”
顾盼当即起身,对着曲清河的肩膀,又按又捏,使尽浑身解数。
“师兄可舒服?”
“力道再大些。”
还大?
顾盼撇撇嘴,她手都酸了好么。
可还是尽心尽力地,用力去按揉捶打。按摩了大半个时辰她自己也想不到自己能坚持这么久,平日在家给父亲捏肩,顶多坚持十分钟,就要哼着手酸没力气了曲清河终于松了口:“行了,坐下听
我说。”
“晚些时候,你叫他们去鸳鸯桥旁边那条巷子里,走到最里面,门口一棵松树的屋子杀了里面的人。”
“里面住的是什么人?”顾盼一面揉着自己手腕,一面问。
“你师兄我。”
“?”“那是我一旧友的屋子,数年前,他寻人而去,得知我师妹是雁门镇守赤鬼军之将,便留了一把钥匙,叫我无事去打扫打扫。刚来时,便去清扫过一次。这段时日,着
意添了些用品,军营里太过无聊,我可忍不了,打算过两天搬过去住的,这会儿正好了。戌时初便派他们四个一起去,约莫四更天的时候你再来,记得带些救命的药。”
“不用这么认真吧?”顾盼被吓住了。
“你下了命令,他们必然拼死。若我有疏忽,死的便是我了。”曲清河说着,往后一靠。
他背后并没有东西,却像是靠着什么稳当之处一样,十分地惬意:“放心,师兄有分寸,顶多叫他们吃些苦头。你只要按时去,便不会危及性命。”
“那需要我派些人去帮忙么?双拳难敌四手,师兄一人会不会吃力了些。”顾盼刚一问出口,就后悔。
这话语有歧义,曲清河别以为自己是瞧不起他,生气了该怎么办。
曲清河却“啪”地一声,让折扇合于手心:“说得有道理,你师兄功夫也不高,万一打不过他们,反而真的被打死了怎么办。要不然师妹与我一起去?”
“好啊,只是他们四个对我太熟悉了,我是不是要做些什么装扮,免得露馅?”顾盼不疑有他,已盘算起来。
曲清河强忍着不大笑出声,赞同地点点头:“是了,需得化化妆,来,师兄帮你。”
一面说着,一面拉着顾盼到了镜前,寻了胭脂水粉便开始描画起来。顾盼起先惊讶于曲清河一个大男人,竟还会化妆?化妆技术竟然比她一个姑娘还好。等着化了差不多了,才后知后觉:“诶一会儿不是要见他们吗,是不是得吩咐过
后再化妆啊?”
“嘘,别说话。”曲清河满脸的认真,像是一个画师在面对自己即将完成的,最为满意地一副作品,容不得人打扰。
顾盼只得闭上嘴,看着镜中的自己,焕然一新。
“嗯,这才像个样子,女孩子便该把自己打扮得赏心悦目,成日里灰头土脸的,像什么样子。”曲清河将东西一扔,望着镜中的人,满意地点点头。“你以为我愿意?每天那么忙,哪里有时间化妆。况且她也不喜欢我化,就这些,还是我偷偷藏的,要是被她发现,非给摔个粉碎不可。”顾盼噘了噘嘴,从柜子底拿
出一支木簪,在头上比划着。
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啊。
可在这里,营养不好,睡眠又不足。她的脸黑黄黑黄的,活像个病重之人。燕梓桑见了,只嫌她没精神,越发督促她习武强身。
恶性循环。
“都说了,你不必怕她,自己开心便是。再不济,有师兄在呢。”
“有你替我挨上当胸一脚不是?”
“自然,那丫头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踹了我一脚,便没性情收拾你了。”曲清河说着,竟然还有几分得意。
顾盼翻了个白眼,她刚刚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相信曲清河能护住自己的性命?
他顶多是陪着自己一起死。
“行了,逗你的。你师兄不傻,这会儿早早地去,便是为了布置的。放心。”曲清河笑道,顿了顿,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没开口,只是起身往外走了。
顾盼先练了兵,而后才将四人叫齐,命他们戌时前往鸳鸯桥,杀一个人。
四人不疑有他,听过指令之后,便回去做准备了。
戌时刚到,永和便前来回禀,四人已然出发。
顾盼点点头,便闷在帐篷里看一份又一份军务,虽是在看,可心中记挂着鸳鸯桥,看了半晌,竟是半点也没能看进去。
好容易撑到了三更,实在是忍受不住,便拿了些救命的伤药,打算先过去。若是去得早了,大不了躲在一旁看看情况,总比去晚了后悔莫及的好。
刚一出门,便见一名士兵急急地向她的帐篷跑来,见到她,更是加快了脚步:“将军,贼寇来袭。”
“犬奴人?”
“是,此次来势凶猛。城门守卫吃力,还请将军速去看看。”
顾盼心中一跳,连忙赶了过去。
事出反常。
犬奴人以前也不是没有深夜来袭过,赤鬼军也有一套应对的法子。
可是今次,居然“防守吃力”?
燕梓桑几次加固了城池,令这小小雁门城固若金汤,易守难攻,怎么就吃力了?
来不及多做犹豫,顾盼赶到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