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楚宫遥猛地跪了下来,反而把顾盼给吓了一跳。
“你们别成天想得太多,我说出来的话就是我实际要表达的意思,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顾盼伸手把人拉起来,颇有些无可奈何。
她还以为经过这段时间自己的调教,楚宫遥他们应该懂得了,结果绕了半天,还是老样子。
“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属下只是”楚宫遥不知该怎么解释,满怀心事却也不能说出口,又怕顾盼误会了自己,急得双眼发红。“我知道,此次我去,并没强制要求你们跟着。难得安顿下来,也没必要回到那血雨腥风的生活中去。你们若愿意跟着去,便一起,若是不愿意,留在家里等我回来便
是。多大点事,着急什么。”
楚宫遥瞅着顾盼的脸色,确定她没生气之后,才略微松了口气,笑道:“属下自然是要跟着主子的,除非主子厌了属下,将属下赶走。”
“行了,看看我还差什么你们也快回去把东西收拾了,早点休息,明儿一早便走。”顾盼一面挑拣着要放入包袱里的东西,一面道,二人应了一声,便去了。
第二日,顾盼起了个大早。拿起包袱带着燕梓桑就去了燕成疆屋子里。
登时燕平生夫妻正在燕成疆屋中请安,听了这话,都有几分始料未及。
“你便是要去,也该等着过了年,这会儿着急什么?”燕成疆一只手抱着宋自悔,任他揪着自己胡子笑得开怀。“已耽搁了两三年的功夫,也该回去看看那些混账东西是什么情景。”顾盼按着燕梓桑教的话说了,燕成疆一脸的不赞成:“之前你哥哥去看过,好着呢,何必急于这一
时。”
“父亲若是允许我去,我便即刻出发。父亲若是不允,除非百道锁链加身,千位府兵相守,如若不然,绾绾自然有办法过去。”顾盼道,她谨记燕梓桑说的话。
面对燕成疆,一定要强势一点。
略微放软语气,燕成疆便不肯饶了。果然,听这么一说,燕成疆的语气当即柔和了不少:“不是不让你去,只是这大过年的,好容易一家团聚了,你又急着离开何苦呢,咱们一家人,难得团聚一次。
”“是啊,平日里你便甚少回来,如今好容易回来了一次,再怎么,也得等过完了年,十五之后再回去。”孙瑛榕笑着起身上前,左手顾盼,右手燕梓桑,拉着她们入了
座,“今日初三,不过十来日的时间,耽搁不了什么的。”“嫂子不知道,那群皮猴子,一日不看着都是不信的。我两年没回去,也不知他们是闹成了什么样。再不管管,若是倒了朝廷要用人的时候,可该怎么办。”顾盼含笑
回道,孙瑛榕一时无言,便回头望向了燕平生。
燕平生会意,笑道:“绾绾可忘了,咱们昨晚那件要事,还没办。”
“那件事,有父亲与哥哥便好,无需绾绾过多的参与。便是真有什么需要绾绾的地方,让策儿去,也是一样的。”
顾盼说着,声音温柔,态度确实毅然的决绝。
其实燕成疆三人自然是了解自家女儿妹妹的性格的,知她一旦决定了的事,旁人轻易不可更改,只不过是看着她这段时日性情大变,尝试一下罢了。
如今既然劝说不能,便只能送人。
偏生燕梓桑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燕成疆几人便是真的要送,也只是送她们到门口,上了马而已。
走到大门门口的一路上,顾盼都是抱着宋自悔,又亲又哄,很是舍不得。
一开始,她便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宋自悔还在她腹中时,便受尽了苦楚。出世之后是不断的颠沛流离。
好容易回到了陈国,日子终于安生下来,却没正经吃过几日母乳,便都靠奶妈子喂养,更是整日里只在燕成疆处,自己得了空,才去一趟。
因而本该与血肉相连的母亲感情最为亲厚的宋自悔,却是更爱外祖父一些。如今小小的人儿自然不知道即将与母亲分别,仍然笑得开心,扯着顾盼一缕长长的发丝,时而放入口中,时而狠拽,拽得顾盼双眼泛红了,仍不肯松手,顾盼也不舍
斥责,不舍叫他松手。
这一段路虽然也不短,其中弯弯绕绕,穿廊过桥的,却总归有个终点。
到了大门口,看着等候她们的楚宫遥四人,顾盼忍了半天的泪水滑落下来。
她忽的就不想离开了。
哪怕是一日只能见宋自悔几个时辰,她也想留下来。
“绾绾,不如,过了十五再走吧。”孙瑛榕见了,趁机劝说,顾盼有一瞬间的心动,却在看见燕梓桑那看似青涩不安的脸后,打消了这个想法。
燕梓桑绝对不会让她留下来的。
只好狠狠地亲了宋自悔脸蛋一口,将他交给燕成疆:“罢了,早几日晚几日都是要走的。”宋自悔方才被亲得痛了,此时眼睛红红的,一只手捂着小脸,要哭不哭的。
顾盼最后看了他一眼,狠狠心,转过身去,直接翻身上马,驾马而去。
宋自悔似是发现自己母亲是真的要离开了,不像往常一样第二日还能见面,便大哭出声,挣扎着,伸直了一双小小的手,冲着顾盼离去的方向。
燕成疆几乎要抱不住,只能哄着。
宋自悔只是哭,无论怎么也哄不好,哭了一个上午,也不吃奶,也不睡觉,只是撕心裂肺的哭,哭得嗓子都哑了。
燕成疆那叫一个心疼,当即一拍案,唤道:“王扬!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