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是通缉犯?要是被别人认出来了”
“你当燕梓桑是什么人,谁都能从她身边把人带走不成?”燕梓桑道,顾盼隐隐听到一声冷笑,笑中带了些许鄙夷?
想着毕竟是自己自作主张,顾盼也没敢多说,只是老老实实认错:“不好意思啊,你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暗卫,全被我毁了。”
“我还不至于蠢到,只养了他们四个暗卫。”
“可是他们没提起有别的暗卫啊。”顾盼忽略了燕梓桑语句中骂她的蠢,跟这个人相处,说话听重点就行。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燕梓桑皱起了眉,似是有些烦躁。
顾盼看她的脸色,没敢再吱声。
“还有那个宋长束,你愿意与他琴瑟和鸣是你的事。可别被三言两语冲昏了头脑,做出有损燕家的事。”提到宋长束三字时,燕梓桑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她的音色本就偏冷,因此也不甚明显,顾盼却不知怎么,听了出来。想起燕梓桑曾经败在宋长束手中,后来身子又被强占了,心中介怀,也是理所应当。又怕她对宋长束起了杀意,连忙解释道:“燕璋并无歹意,他也是走投无路才来投奔的燕家,哪里还会做出什么有损
燕家的事,何况”顾盼嘴里有些发苦,“他是那样的喜欢你,你看他如何对我的,便知道了。”
燕梓桑勾起唇角,好整以暇地望着顾盼:“喜欢我,是他迷惑人心的本领太强,还是你太蠢。”
“是真的,你若愿意,我可以将他是如何对燕梓桑好的,一一说与你听。”顾盼虽不愿承认,可也不得不承认宋长束喜欢的,一直都是燕梓桑。
“你可知,赤鬼与梁鸿,多次对阵军前,最后一次,我输了个彻底。”
“知道,是燕璋潜伏在你身边,取得了信任,方得以胜利。应当便是在这段时日,他心悦于你。”顾盼的声音渐渐颤抖,眼圈也红了起来,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再说下去了。
“你可知他窃取情报之后,又做了什么,才让赤鬼一败涂地。”
“什么?”
“他对我下了蛊。”燕梓桑望着她,眸光沉静如水,“控制我屠了城。”
顾盼的喉咙像是被什么狠狠扼住。
那个可怕的梦,是真的。
仿佛又回到了梦境之中,她手持长枪,屠杀一个又一个毫无抵抗之力的百姓,听他们哭嚎求饶,滚烫的血液浇在她的身上。
这一切不是噩梦,是真实存在的。
“青淮他们没告诉你。”燕梓桑看着她的反应,便能够才得出来。
顾盼点了点头:“哥哥不许他们提起你以前的事,他们只说,战败了。”
难怪呢,她当初还吐槽过陈帝昏庸,燕梓桑不过败了一次,便要燕成疆以命相赎,还接连一日的重打。
原来,燕梓桑不仅仅是败了,她还对着自己的国人下手,屠了整整一座城。
亲近些的,能相信她是身不由己,可那些不了解她的呢,那些因着她的嚣张跋扈而恨不得拨皮拆骨的呢。
在这样的情况下,燕梓桑能够活下来,当真不知是好时坏了。
“你觉得,他真的爱我,还会这样做不成?”燕梓桑问道,顾盼不觉喉头干涩,下意识地反驳:“那时你们敌对,这手段虽然残忍了些”
她不知该怎么说下去,内心深处已有了几分动摇,却不肯承认,“即便他对你做过这些,也不代表他对你的感情是假的。”“感情?你可知,我与他第一次见面,是何时?”燕梓桑问,不等顾盼回答,又开口道,“那时我将宋樵戎逼入了绝境,他带的五千梁鸿军,被杀的只剩五人。本来我也没想留宋樵戎,可这时,宋长束,化作了一个小兵他满脸脏污,头发混乱,一味的磕头,是以我并没看清楚他的脸在我面前哭求绕过宋樵戎一命,甚至从我胯下钻了过去。我感念他的忠义,便把另三人杀了,只放他们两个。你觉
得,受此大辱,宋长束还会心仪于我?”
顾盼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得低下了头,内心遭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他应当,也对你下了蛊。”燕梓桑道。
“是。”顾盼不觉缓过来几分,“之前下过一次,被青淮发现之后,就解了。”
“解了?”燕梓桑挑了挑眉,似是不信,“之后,你可还让青淮给你诊过脉。”
“诊过,那时我有了身孕,青淮恨不得一日三次的给我诊脉,一直没什么问题。”顾盼答道,隐隐有些不安,似乎,又要听到什么她不愿知晓的事。
“你诞下腹中子后,青淮还给你把过脉吗?”
“刚开始几天有,后来我烦了,就不可能。”顾盼瞪大了眼,宋长束明明说过,之前下蛊,只是为了防备燕梓桑有祸心,还备了解药的,怎么会
“叫青淮来吧。”燕梓桑道,短短的五个字,像是叛了死刑。
顾盼恍如置身冰窖,她从未觉得周遭竟如此寒冷过。
茫然地抬起头,正对上燕梓桑双眸,不禁一个激灵,头又低垂下去。
她慢吞吞地爬了起来,挪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扬声唤道:“叫初晓过来。”
很快便有人敲门,燕梓桑起身,坐到了顾盼的下首。
“进来。”
林青淮推门而入,见到屋中还有旁人,并不言语。
“这是我师妹,荆怜,日后要尊重些。”顾盼介绍道,目光却有几分呆滞。
林青淮朝燕梓桑行过一礼,又看向顾盼。
顾盼向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