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刚回到家,梦雪已睡了。李刚没敢吭声,悄没声地脱去衣服躺下了。第二天早晨,李刚起来洗漱,梦雪问:“昨天去跟谁喝酒了?”
“跟同学。”
“同学?”
“嗯,同学。”
“你还有同学啊?”
“怎么没有同学,我的人缘就那么差吗!”
“不是说你人缘差,现在你眼里还能看得起谁?”
“嗨,这年头,人要是走了背字,连老婆都瞧不起!”李刚嘟囔着。
“跟哪个同学喝酒了?让我听听。”梦雪没接李刚的话茬,又问。
“怎么,不信我啊?”李刚有些生气。
“信你,你倒是说啊?”
“县工办主任孙白毛!”李刚理直气壮地说。
“孙白毛?瞎说!”梦雪把脸拉下来,看着李刚。
“你不信?”李刚也看着梦雪。
“那你说还有谁跟你们在一起?”
“怎么,你审我?”李刚脸色有些变了。
“我就问你们几个人喝酒?”梦雪也绷起脸。
“就我们两个,咋了?”李刚说。
“要是两个人在一起喝酒,那就对了。”梦雪有所肯定地说。
“怎么,怎么对了?”李刚不明白地问。
“自己想!”说罢,梦雪把正做着饭的火“咔”一下关了,穿上衣服抱起孩子,把门狠狠一关,往托儿所去了。
李刚不知梦雪是什么意思,怎么一说两个人喝酒就生气了,火气还这么大!李刚想起了他昨天跟刘桠枝在一起的情景,他觉得刘桠枝的脾气性格可比梦雪好多了,又温柔,又体贴!梦雪这两年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简直成了个泼妇!
他看看正做着半截的饭,“嗨”了一声,推上车上班去了。
到了办公室,才要拿出烟来抽,王部长进来了,王部长说:“李刚,昨天下单位了吗?”
李刚本来就心情不好,王部长这一问,他没好气地说:“没下!”
王部长看李刚那语气,也生气地说:“为啥没下?”
李刚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缓和一下口气说:“昨天我突然肚子疼,去医院了。”
王部长说:“哦,是这样,那今天你可要抓紧啊!”说完,王部长转身出去了。
王部长出去了,李刚一肚子气没处撒,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这时老明子正好进门,那摔在地上的苹果骨碌到了老明子脚下,老明子说:“给我扔手雷呢?使这么大劲儿!”
李刚看着老明子,也觉得刚才自己的举止好笑,不由大笑了起来。
老明子说:“你昨天下单位了没?”
李刚还是没好气地说:“没有!”然后李刚瞪大两眼看着老明子说,“嗬,我就奇怪了啊,怎么今天有两个人问同一个问题!”
老明子不明白李刚说的是啥意思,问:“你说啥?”
李刚笑笑:“算了,算了。”
老明子觉得李刚有些古怪,问:“李刚,你是不是病了,说话天上地下的,我都糊涂了。”
李刚这时好像脾气下去了,跟老明子解释说:“我是生王部长的气!”
老明子笑着说:“我说呢,发那么大的火儿,还向我扔手雷!”
李刚看着地上的苹果,起身捡起来扔到了垃圾篓里,然后嘶嘶地抽起烟来。
老明子一屁股坐在李刚对面的椅子上,说:“李刚,你说也怪啊,是不是矿上真要减人了,这不,我们郝主任也叫我下去搞调研?”
李刚说:“调研,调研,调他娘的个头,这领导没事干,瞎折腾!”
老明子说:“那领导叫去,我们也得去不是?哪怕下去走一圈,好赖糊弄个东西呢。”
李刚说:“别慌,先坐会儿,我们俩一块去,下去好赖问问,咱就去喝酒,明天胡乱写个东西完鸟事!”
李刚和老明子下单位去了,他们第一家去的是后勤科,老明子跟后勤科支书说:我们下来是搞调研的,想听听大家对矿上减人提效的看法,先跟领导谈,然后再找几个工人聊。
后勤科支书、科长正好都在,支书姓张,五十来岁,科长姓吴,四十出头。张支书听老明子说明来意后,笑着说:“好,好,欢迎!欢迎!”
吴科长说:“减人好啊,减了人我们就不用操这么多心了,这世上的事儿数人最难管!”
张支书说:“这样吧,领导呢,在家的就我们两个,其他都下去干活了。工人我去找几个。一会儿你们专门去了解他们,好不好?”
老明子说:“好。”
张支书说:“吴科长,你先跟机关的同志谈吧,我去找几个工人来。”说完就走了。
张支书走了,老明子说:“吴科长,你对矿上减人提效有啥看法?”
吴科长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给老明子一根,老明子摆摆手,说:“不会。”
吴科长又把烟递给李刚,李刚看吴科长抽的是大中华,说:“嗬,吴科长,厉害啊,怎么抽这么好的烟!”
吴科长笑着说:“孩子给买的,专门孝敬我的。”
李刚接过大中华烟,点着,抽了起来。
吴科长清了清嗓子,说:“我说说?”
李刚笑笑说:“嗯,说说。”
吴科长说:“减人提效,按说是不错,现在企业困难,只有减人我们才能提效,你们说对不对?”
老明子听着,没有回答,李刚抽着中华烟,冲吴科长笑。
吴科长又说:“不是有这么一句话